他就是这么个谨慎且心计的人。
有性情使然自然也有环境敦促。
汪盐和孙施惠两端下了车,她没去过问他为什么要下车来。
一路上楼彼此也沉默着。
沉默地到了门口,汪盐拿钥匙开门,楼道的感应灯坏了好几天了,都没人修。
孙施惠拿手机电筒给她照明,听着她手里转动锁芯的动静,一声,两声。
门顺势解锁了。
汪盐这才扭头过来,“好了,我到了,你走吧。”
“”手机举着光的人半晌没出声,下一秒,他关了手机的光源。
暂时“失明”的汪盐,一团漆黑的感官里,有人捧住了她的脸。
与那天短暂的濡湿贴附截然不同,汪盐失明的感官瞬间滩涂,她像一脚踩进沼泽里,越动只会陷得越深。
也像淤泥里的一根劲草。被人连根拔起。
握在他手里,裹挟在他唇舌里。
汪盐想说什么,动弹不得。于是,黑暗里,她除了闭眼,别无选择。
老房子顶层,住在汪盐对面的是对老夫妻,平日儿女鲜少回来,老夫妻俩基本作息很稳定。今晚却难得晚归,楼梯上来,不知道该说上年纪的人脚步轻还是特地为之的教养,总之,人快到他们脑后了,汪盐才现了有手电筒的光在晃他们。
她剧烈地推开孙施惠,然后逃一般地进了里。
留孙施惠在那和人家打招呼。
对门一租一住,两户人家,不约而同地认可,楼道里的灯,该修修了。
孙施惠再阖门进来的时候,汪盐在厨房里喝水。
她脚上的高跟鞋都没来得及脱下来。
孙施惠走过来,站在她边上,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汪盐一口又一口喝着红豆薏米水。
她早上泡在保温杯里,忘记拿走了,这个点回来喝,还温温的。
孙施惠提醒她,“再喝下去,要尿床了。”
汪盐没理他。倒也停下来,旋上盖子。
他人往厨房里来,汪盐抬脚出去。
“我也渴了。”
“自己烧。”汪盐回头一步,把保温杯拿走了。
没几分钟,孙施惠真的接了一壶水,通上电烧起来。
等他给自己端上一杯热开水过来时,才现汪盐坐在自己床边,剔掉了高跟鞋,而左脚的脚后跟,磨破了皮。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她穿裙子,光着腿。然后自欺欺人,只穿了层丝袜。
那肤色丝袜沾着破了皮的肉上。
汪盐正咬着嘴地想把那块胶着的地方,撕扯开呢。
孙施惠在门口,脚步才往里头迈了一步,她就急了,“你别过来”
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有人反而反骨生了,“我偏过来。”
他把一杯茶搁到床头柜上,然后看着汪盐干脆不折腾自己了,把脚收到床上被子里去。
孙施惠第三次和她的脚过不去,他径直伸手过来,从被子里捉出汪盐受伤的脚。
汪盐猝不及防,脱口就骂他,“孙施惠,你个变态”
他坐她床边,回头看她,“是例假还没走是不是,脾气这么大”
“你松开。”
“别动。”他说着,去端床头柜上那杯热水,倒了些在自己掌心里,等温度适中了,再浇到她脚后跟那里。
温水化开了胶着。丝袜才和皮肉分离了。他一边要她把丝袜脱了,一边问家里有没有云南白药
汪盐没回答他。他就干脆自己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