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墨就是死这张嘴上了,好好的话让他说出来,味儿就奇怪得很。
好在褚葳大度,这时候不和他一般计较,不然这都是事。
收拾好东西,别墅外的荒山也被浓雾包围,五米之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依稀看见松树枝丫盘曲的顶端指着天,像一双双枯槁伸着的手在等待命运的救援。
这能见度,褚葳拉起陈书墨的手,“走吧。”
“你主动牵我?”陈书墨的注意力全部点歪。
禇葳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对,这么重要的事,你要不要记下来?每1oo天纪念一下。”
“好。”陈书墨忍笑。
【只有在这时候,我会觉得陈狗很可怜。】
【连老婆牵个手都开心得不得了,傻狗,那是老婆担心和你走散。】
【他就毁他那张嘴上了。】
【陈狗可怜吗?不!可怜的是我,我只是网络野老公,明明我最可怜。】
【朋友,能删了吗?我有个朋友,是这样的,他有点脆弱见不得这些,当然我是没什么问题的,你删不删都行,就是我朋友他受不了。都说了我没什么问题,我真没什么问题,真没有!就是没有!】
“我走在你前面。”陈书墨说着,和褚葳换了位置,不得不说,崔时哲有的习惯,确实值得传承扬光大。
进入荒林后,浓雾又重了几分,开始还能看见陈书墨的长腿,但走着走着,连他们拉着的手都看不清。
只有快要凝成白墙的浓雾和永远萦绕在鼻尖混合着尸臭的树木腐烂味。
褚葳:“陈书墨、陈书墨……”
“我在。”
这道声音的声特点和人类不一样,充斥着非人类模仿人类的诡异,像是从隔着肚皮,从肺腑里传出来,在周围的树林里一声接一声地回音。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恍惚间,禇葳还以为自己被包围。
牵着的手也没有人类的温度,褚葳低头一看,他牵着的根本不是人。
肾上腺素飙升,褚葳抬脚猛踹,身前的人影应声倒地,胳膊被扯断,禇葳手里还牵着一只断手。
又是木偶,崔时郢的爱好是做木雕吗?
“还好背包在。”出来的时候陈书墨也说要替他背,保险起见,褚葳怕出意外没让。
这不,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褚葳环视四周,看到一棵树,做好记号,先挥手将包丢上去,三下五除二爬上,靠着树干休息。
他在的地方不算低,即使这样也看不清方向,而且走了这么久,还是白茫茫的浓雾。
这时候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正想着,褚葳听到有人嚎啕大哭,和那种呜呜咽咽的抽气声不一样,给这见鬼的地方增添一丝烟火气。
他低头一看,哭的那孩子蹲坐在树下,不过14岁,穿得很讲究,一身浅驼色格子小西装,还带了个精巧的小领结,连棕黑色头都处理得很精细,脸上戴了副金丝圆眼镜,中和掉他眉宇间的锐利感……有点眼熟。
除了孕妇外,另外一个褚葳会给予好心的就是小孩,更何况这小孩还很眼熟。
他单手撑着从树上落下,以一个帅气的姿势落在少年身边,惊起落叶纷纷。
“哭什么?”
少年抬头看他,似乎是没想到还有人在这,都忘了哭,哇的一声尖叫,转身就跑。
还好褚葳眼疾手快扯住他的衣领,少年腿跟蹬车一样,在空中踩了几下没落到实地,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