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玉小声嘀咕,“谁稀罕。”
“你不稀罕,吾等不可忘恩负义。若无灵脉支撑,这山头岂会如今日这般安宁祥和,山中精怪皆受沐浴,延年益寿。”
清羽伸手指点了点他脑门,“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见清羽懂事地从侧边离开,苏青釉健步如飞地走了进来,又在距离自家弟弟几步之遥处停步。
“咳,”他抬手指着空荡荡的树梢,“这花开得甚好。”
小狐狸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二王子如释重负,“你个小没良心的,吓死我了。”
白隐玉瘪嘴,“切,堂堂狐族二王子,不是号称浑身是胆,无所畏惧?”
苏青釉黝黑晶亮的眸子兀地闪过须臾暗淡,“年少无知,无知方才无畏。”
小狐狸知他记起了什么,他只哭过那一回,哭得天崩地裂惨绝人寰,把狐王狐后两个哥哥都吓到了。
“你现下也不老。”白隐玉转移话题。
“嗯,”苏青釉点头,“只比你老上一点点。”
少年斜睨他,“所以就理直气壮地欺负我?”
二王子举起双手,“我可冤枉死了,我有多宠溺你,日月可鉴。”
白隐玉不以为然地翻白眼。
苏青釉凑近过来,“再说了,也不能全赖我。谁知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画什么不好,他竟然,竟然……”二王子气得狠狠薅下一把枯枝来。
“还不是你让他画的。”
“我只让他画山鸡,谁知他如此谄媚。”
谄媚?白隐玉无法将这个词与承曦联系到一处,他大脑空了一瞬。
“我错了还不行吗?”二王子软下来,“我是既气又忧。”
气什么不用问,“何忧之有?”
苏青釉打量着他,斟酌片刻,小心翼翼地,“你不撵人,不会是……不会是……”
他初见承曦,嘴上虽不待见,但心底无法否认,即便那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小殿下,光凭其神姿气度也足以睥睨六界众生。他的宝贝弟弟乃万年不遇的九尾灵狐,也只有承曦这般神中翘楚,方才配得上。
可往事种种,小狐狸被伤过一回,彼时他未来得及守护,如今,岂容重蹈覆辙?然则,世间万事万物,他皆不放在眼中,唯有“情爱”二字,剪不断理还乱。倘若白隐玉心甘情愿,他这个做哥哥的又如何狠得下心来棒打鸳鸯?
他二哥向来心直口快,这幅吞吞吐吐的样子,白隐玉着实瞧得有趣。
“不会如何?”小狐狸吐了吐舌头,“念念不忘?执迷不悟?”
苏青釉忧心忡忡,“不是吗?”
白隐玉云淡风轻,“我没那么贱。”
“……”二王子追问,“那你为何不赶他离开。”
“你未给我机会。”
“少来,我未到之前,他都登堂入室好些时日了。”
“哪个吃里扒外的通风报讯?”小狐狸冷哼,“要不是有人拦着,他早就进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