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坐在床上,狭窄逼仄的房间对他来说站直都困难,他一个人就占了小床的大半。
但他觉得很空。
刚刚还有人和他挤在一起,两人肩并肩分享甜蜜的恋爱故事,但现在冰冷的房间只剩下他一个。
没有沈言的时间,竟然比研究室的三年还要难熬。
瓦伦盯着地上的一堆面包,神情阴鸷可怕。
沈言说他们现在的身份有点危险,暂时不能出现在甲板上,等轮船停靠后,他们可以像偷渡者一样去黑市买个身份,钱已经准备好了。
沈言把一切都考虑得周到至极,就算他这个一无所知的人上了岸,在没有沈言的情况下,也能正常生活下去。
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两人日后的美好生活,他口中的未来让人心驰神往。
但如果没有沈言,所有规划好的未来,都将失去意义。
所以,是谁带走了他?
尖锐的痛感激烈地搅弄他的大脑,瓦伦用力敲击自己的头,呼吸加重。
他想要保持冷静,想要分析现状,想要找到他的爱人,但眼前渐渐模糊,地上的面包好像长出了嘴巴,刺耳的嘲笑声贯穿耳膜。
“无能!无能!无能!”
“你老婆跑啦!哈哈!”
“沈言根本不爱你!他怕你!他跑啦!哈哈!”
瓦伦一拳捶过去,整个房间都颤了颤,地面并不太厚的铁板被瓦伦砸出个洞,面包也扁扁。
可声音没有停下,瓦伦困兽似地在房间里打转,揪住自己的头往墙壁上撞,被撞过的地方铁皮凹陷。
在最后一丝理智消散之前,瓦伦听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所有嘈杂的尖叫瞬间停滞。
瓦伦维持着撞墙的动作,僵硬地扭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出现在门口的两人。
迪斯和戴特被他吓了一跳,不敢继续往里走,站在门口随时预备着逃跑。
戴特想着卡里的那一百万,又想着这次任务结束很可能会被提干到玫瑰研究所,顿时有了不怕死的勇气,上前两步,将那人给他的照片给他看。
“我们是他的朋友,他被人关起来不知道自己的位置,让我们来来来……”
瓦伦又突然对戴特伸手,戴特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连忙往后蹿了两步。
瓦伦皱眉,对他勾了勾手指。
戴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把终端摘下来,递给瓦伦。
瓦伦拨通了之前沈言跟他说过的号码。
他双手汗,听着通讯的滴滴声,好像全世界都静了下来。
终于,在通话被挂断的最后一秒,瓦伦听见了他爱人的声音。
“老公。”沈言飞快道:“我这边现在不方便说话,定位你,快来救我。”
终端挂断,寥寥数语,瓦伦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下。
之前是沈言救他,现在该调过来了。
另一头。
沈言结束通话,松开紧紧按着法尔斯嘴巴的手,嫌恶将掌心的唾液擦在法尔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