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風也抬頭看了一眼,摸了摸鼻子,看來已經鬧僵了啊。
白曉風他們原本就是一起出門的,白曉月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要買張琴,他和唐星治就陪著她去,回來時老遠看到索羅定和程子謙在樓下說話。
所謂無巧不成書,剛到身邊想打個招呼,就聽到索羅定那番「撕畫」言論,唐星治就差挖個地道鑽進去了。
白曉風倒是暗暗點了點頭——索羅定說的一點都沒錯,唐星治喜歡白曉月不過是因為曉月漂亮、或者因為追到她很有面子,因為她出了名的難接近。再說了……白曉月那點心思別人不清楚他可知曉,自當年落水被救上來之後,她就生人勿近了,雖然他也不知道他妹子究竟在等誰,不過,他確定唐星治之流是絕難入她眼,更別說入她心底了。
「我……手滑了一下,曉月,沒受傷吧?」石明亮一句話,把還傻呵呵盯著索羅定的脖子和下巴發呆的白曉月驚醒了。
「啊?」白曉月有些侷促,不過大家都以為她只是嚇呆了,沒往別處想。
唐星治趕緊跑過來,「沒受傷吧?」邊有些不滿地看索羅定,似乎嫌他粗魯……不過就算沒剛才那一下,唐星治估計也是徹頭徹尾恨上索羅定了。
索羅定覺得……全都是那些彈琴的人的錯!要不是他們自己現在已經跟周公喝酒推牌九去了!
白曉風走上來幾步,「索將軍,一起上去喝一杯吧?」
「就是啊。」石明亮不愧是第一才子,也是見過些世面的,立刻恢復了自在,在樓上說,「順便將那杯子帶上來。」
「杯子已經沒用了。」索羅定淡淡一笑,「碎了。」說完,一鬆手……
就見一陣風過……一層白色的瓷灰從索羅定手心裡被吹起,隨風而散。
石明亮下意識地,就咽了一口唾沫,腿肚子有些抽筋。
索羅定拍了拍手上的白色灰末,懶噠噠抱著胳膊轉身,「不吃了,干別的事情去。」
「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白曉月不解地問了一聲。
「嗯……」索羅定摸著下巴認真想了想,「所謂有仇不報非君子,老子回去做君子。」說完,溜溜達達走了。
眾人面面相覷。
唐星治就笑著跟白曉月說,「這個索羅定,怪怪的哦?」
「是有點,嘿。」白曉月見索羅定三兩步晃沒影了,似乎也沒怎麼在意,含笑進樓去了。
唐星治看著白曉月的笑容,這姑娘笑起來特別好看,而且一笑眼眉彎彎,兩個酒窩很討喜,一看就沒什麼壞心眼,雖然有時候嘴巴刻薄了點,不好接近了點。
轉念一想,她好似也沒太在意撕畫的事情,起碼沒發脾氣。
唐星治可不知道,白曉月現在心情鼎好,上樓的腳步都特輕快,白曉風在後頭看著她上樓都想笑——這丫頭怎麼了?
眾人上樓剛剛坐下,剛點幾個精緻的點心聊了兩句,忽然,就聽到震天震地的擂鼓聲傳來,震得整條東華街都在顫。
密集的鼓點聲「咚咚,咚咚咚……」似乎擂將軍令呢,還挺有拍子,就是太響了。
眾人都覺得耳鼓嗡嗡響,兩邊酒樓茶館的人都跑出來望,捂著耳朵循聲望,就見在街尾曉風書院最高那座藏書閣的屋頂,不知何時架了一面巨大的戰鼓,白色的鼓面前邊一個黑影挽著袖子。
索羅定正擂鼓呢,那個吵啊。
「哎呀!這瘋子幹嘛呢?」
「好吵啊!」
索羅定一面擂鼓一面還唱呢,「你們不讓老子睡覺,老子不讓你們彈琴,看誰耗得過誰!」
沒一會兒,整條東華街上的人都跑光了。
索羅定停下,側耳聽了聽——萬籟俱寂!
感慨終於安靜了,索羅定仰起臉看了看頭頂鼓面一樣的月亮,一扔鼓槌,睏覺!
……
「這個索羅定,是不是真的有瘋病?」
「真可怕啊……」
酒樓里所有的人,除了被戰鼓震暈嚇跑的才子佳人之外,都圍在桌邊討論。
只有白曉月,雙手托著下巴趴在窗邊,望著遠處屋頂上的那面戰鼓,笑眯眯。
第6章【子謙手稿no6】
天剛蒙蒙亮,白曉月就被一陣古怪的風聲吵醒。
睜開眼睛,她將蒙著半個面的錦被稍稍拉下來一點點,側耳聽了聽,的確像是風聲——呼呼呼的,不過又好似不是平日能聽到的東南西北風,那些風都是嗚嗚嗚的。
仰起臉,曉月看著床頂的雕花琢磨這是什麼聲音,等她想明白之後,突然「嚯」地坐了起來。掀被下床,披了外衣,光著腳拖了鞋著急忙慌就往外跑。
出門的時候下台階還丟了一隻鞋,單腳蹦了兩下回去勾住鞋,三兩步跑到院門口……果然!聲音是從隔壁的院子裡傳出來的。
白曉月跑到院門口往裡望了一眼,立刻,嘴角微微翹起了一點點弧度,眼睛也眯眯地彎了起來。
隔壁是索羅定的院子。
此時天剛蒙蒙亮,院子裡,索羅定手裡輪著一桿長刀,正練功呢。
白曉月站在月形院門的後邊,看著。
索羅定昨天成功制止了擾人清夢的琴聲,飽飽睡了個好覺,一大早起來自然要舒展筋骨練練刀法,只可惜這小院子裡施展不開,一會兒還要上早課,騎馬只能等到傍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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