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游骑们也在高喝,在颠簸中热血翻涌,径直就扑向那一片的青马铁兵,瞬间就冲开了风原铁骑的阻拦。而在内侧的风原铁骑正要切入敌阵,却突然听见正前方传来怒吼,转眼一看竟是黑马踏地而来。
“小心左翼……还有前面,两边都有铁游骑!”风原铁骑中忽地升起一阵骚动,顾不上对功的渴望,为的百骑长反应极快,高呼着猛扑上去。
交战中,刀光嗖地落下,一匹极硕的青马撞上铁游骑,黑马被震得步子一乱,几步之后便跌倒在地。
风原铁骑的马甲挥了作用,内侧杂糅的草团阻绝了大部分反冲力。那匹硕壮的青马仍在向前,马背上的武士神勇无比,挥刀间接斩下三名铁游骑的武士。
他神勇如游龙,瞬间顶住阿勒斯兰武士的冲势。
“向前!把他们全部拦下来!”他停刀,青马一滞,是碖坷的声音。
难道他们的统领?
拉曼听见眼前的布兰戈德武士的声音,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看这指使人的样子……应该不会有错,他就是这支风原铁骑的统领!
拉曼荡开来袭的弯刀,撇下纠缠的敌骑,转马直扑碖坷所在的地方。
刀风凌厉,碖坷大惊,下意识举刀横于眼前。
“叮!”双刀交刃,碖坷的刀被压了下去,拉曼大喝一声,刀身又下压几分,漆黑面盔底下是一双怒目,直视着碖坷的眼睛。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数道刀光闪过!
拉曼突然一个恍惚,半个人飞向半空,风原铁骑的护卫及时赶到,切开了他的胸膛。
肠子冲破血泡溢出,泼洒在碖坷的面甲上,浓腥的气味瞬间扑满鼻梢。可他丝毫不觉得恶心,反而在面甲下露出一道无人能见的狂笑。
“统领!”风原铁骑收刀,目光灼灼盯着碖坷。
“干得好!”碖坷猛扯缰绳,青马前蹄微微上扬,“给你记一功,回去了请主君给你赏赐。”
“谢统领!”
“别太兴奋了,要活着回去!”碖坷大喝,可自己却在长笑,“哈哈,这才是武士的归宿,继续,不要停!拿下索尔根的头颅,我们就是功!功!”
“切进去,找到索尔根!”
青马铁甲出剧烈的铮鸣,脱缰似的怒吼从武士嘴里冲出,他们撞开铁游骑的侧翼,斜切入阵心,期间人仰马翻,不断有悲鸣和咆哮。
双方用着同样的刀,却是不同的甲胄。
在数百个交锋中,铁游骑的刀都钝住了,只能在铁甲上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白痕。
风原铁骑呈破竹之势切开了铁游骑的守御,不断逼近阿木尔所在的地方。那里的火光最浓,三四路切进来的风原铁骑都在朝那个方向突破。
“阿木尔!抓住绳子!”黎羊怒吼着,单臂环住阿木尔,腕口缰绳缠绕,右手拔出弯刀。
阿木尔紧紧抓住绳子,手臂不住地颤抖起来,马背的颠簸越来越强烈,几乎要把他掀起,可黎羊的手臂将他压了下来。
他无法思考,眩晕和腹部被挤压的疼痛充斥脑门。
黎羊咬着牙,也顾不上王子的感受,身后吼声和哀鸣越来越近,有人在为鲜血喷涌狂啸,而有人却在冰冷中失去最后的声音。
“保护殿下!”黎羊用尽力气大喊。
拱卫四周的铁游骑猛地散开,催马奋刀向来袭的风原铁骑。
马背上的守护与冲阵杀敌同样值得荣誉之名,无需更多言语的激励,阿勒斯兰人对汗王的敬意还远远没到坠落的时候,他们的忠诚正处鼎盛,仅仅只需要一个理由,他们就能把命都舍下。
“把这群卑贱的鹰驱赶出我们的草原!”颜萨姆催马赶来,暴喝着挥刀。
这位夜鸦武士的领飞切入战场,快刀扫过欺近的敌人,他穿行其中,如入无人之境,沉浸数十载的刀术马术展露无遗,倾力挥洒上一代夜鸦武士最后的残晖。
十余位铁游骑转跟随他,一时间竟直接斩断了突进阵中的风原铁骑。铁甲有隙,铁游骑的刀落入其中,他们开始反击了。
“哈哈!”颜萨姆放声长笑,拔出刺入敌骑脖颈的弯刀,浓稠的血顺着刃口滑落在他的腿上,护住大腿的铁片被血浸润,渗透进皮革的绑布。
短暂的接壤之后,两军骑兵相互穿插,他们彼此错过,却总会在第二时间遇上迎面而来的刀刃。
但双方目标都很明确,一方保阵心,另一方突。
于是,滚滚尘烟的混乱之中,风原铁骑大部从云烟杀出,直扑向那支被铁游骑拱卫的逃窜骑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