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侧过脸去,看着雪白色的枕头一角,声音依旧平平静静,“你认识她,对吧。”
“她是谁?”
“那些事,你只告诉我一部分,是吗?”
“许邵东,那些人找来了。”
后来,许邵东走了,他一句话也不想说,摸了半天才走出医院。
他掏出根烟,坐在医院外头花园坐台上静静的抽烟,直到抽没了最后一根,他仍旧坐着。
他弓着腰,干劲的手捂住半个头,在风口里冻的发紫。
雪覆盖着他的身体,渐渐发白。
【他让我没了哥哥,我要他一个爱人】
【右手无名指侧有纹身,是个小蜘蛛】
【我不搞一夜情】
【你快走,逃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回来】
【我叫阿玲】
我叫阿玲……
我叫……
我…
像一只孤舟,被卷入万丈漩涡,越卷越深……
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害怕,
害怕失去,害怕过去,害怕重蹈覆辙。
“遗失物找到了,被当地人发现,手机话筒坏了。”
“那打过去怎么不接?”
“说是没电了。”
“不会充吗?”
“没有充电器。”
“都什么年代了,还没充电器。”
“型号不合,最开始想找失主,打了通话记录第一条,正好是许邵东。”
“呵。”中年警察笑了声,文件往桌上一扔,“结。”
程潇第三天就出院了,和江荷一起住家里,顾宁说许邵东不高兴,让自己找江荷待着,这些天就一直在这陪她俩,做做饭,看看电视,读读书,有时和江荷吹牛皮,这之间,程岽生和陈岚来过一次,程旭来过两次。
江荷骨折了仍不放弃锻炼,坐在轮椅上抬臂,转腰。程潇的最近腰酸的厉害,整日不是窝在床上就是闷在房里看书。
她给许邵东打过电话,没人接,她没有继续打下去,程潇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心里很痛苦。
那天,她问他的问题,他一个都没回答,就只说了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后来,他就走了,连声告别的话也没有,程潇并没有生气,她深感到他现在所承受的事情,远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
她知道他现在不愿意说,她也什么都不问,或许这样能让他安心些,能让他好受些。
雪断断续续的下了好几天,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树上零星的黄叶仍没落干净,摇摇摆摆,故作坚强,迎风立,和雪摇。
寒冬腊月,店里的客人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情侣,朋友,拂去身上的尘与雪,端着杯暖热的咖啡,透着玻璃窗赏着朦胧的美景,各相安逸。
越忙,事越多,张冉很久没来上班了,打电话也没人接,莫名奇妙消失了好几天。
再过两个小时,就到了新年。
许邵东在窗边坐着,面前放了一杯凉透的白开水。
店门口挂了关门的牌子,张昕收拾了桌椅,穿戴好走到许邵东面前。
“老板还不回吗?”
他抬了抬眼,“你先回吧。”
“水凉了,我给你换一杯吧。”
“不用,谢谢。”喉咙低哑,他清了清嗓子。
“那好吧,我先走啦。”
他点头,说:“辛苦了。”
张昕笑笑,“你也早点回吧,这天怪冷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