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要他半條命。
或許彼時賀平秋也在害怕,怕哪次自己發瘋後清醒,就只能看到喻晗的屍體。
那時喻晗仍然覺得自己可以改變賀平秋。
他給賀平秋找心理醫生,還想讓他調理身體,出去走走,看看風景,見見父母……
可這些在賀平秋看來,都在喻晗想要擺脫自己的信號。
賀平秋無比抗拒,只有把喻晗拘在家裡才安心。
但被拘在家裡的真的是喻晗嗎?其實賀平秋自己。
賀平秋被困死了。
被困死在七年前節肢的手術台上,困死在自己的偏執中,困死在對喻晗的患得患失里。
別人進不去,他也出不來。
過了好久,喻晗才冒出水面,受不住地咳嗽起來。
他艱難地裹上浴袍,忍著胃翻攪的痛苦:「還沒有聽說誰淹死在浴缸的,這也太蠢了。」
太蠢了。
第1章第四封信
喻晗半夜酒喝多了,裹著被子在次臥的浴缸里窩了一晚。
第二天差點沒能爬出來,腰酸背痛,但下午還要開車回父母那邊。
上午他得把家裡打掃一下,貼上春聯。
春聯劇組發了,倒是不用另買,只是一個人打掃衛生多少有點疲憊。
「叮咚——」
喻晗打開門,發現來人是家裡的阿姨。
「您怎麼來了?」
「想著年前來打掃一下衛生。」鄭阿姨很熱情,「要過年了,家裡還是乾乾淨淨得好。」
喻晗沒拒絕。
他一邊幫忙,一邊聽著鄭阿姨絮叨家長里短。
賀平秋不喜歡節日,也不喜歡形式主義,但過年還是會和喻晗一起買年貨,挑春聯,再默不作聲地和喻晗一起將這些弄好。
然後吃完年夜飯誰都不想洗碗,就坐在沙發上看春晚,看著看著就開始廝混,從沙發挪到走廊,到臥室,到落地窗……春晚的聲音越來越遠,眼底倒映的璀璨煙花越來越近。
「哎喲,我一直分不清上下聯,還好家裡孩子考上了大學,總算出了個文化人。」
鄭阿姨家小孩考上大學的時候,喻晗準備了紅包讓賀平秋給人家,最後賀平秋冷著臉把紅包交到阿姨手上,仿佛下一秒就會把人辭退。
賀平秋不在乎錢,但他妒忌喻晗對別人的關注。
「福字得倒著貼。」鄭阿姨擦著門窗,突然一拍腦袋,「喻先生買年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