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欺:“你前几日寻来的止血草呢?”
“小伤而已,不碍事。”顾云行沉声道,“如今我们该担心的是船。”
两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他们造船成功后出事了,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算算时间,此刻周远师徒已经在海上了。
顾云行:“下药的只有周顺。船老大也中招了。我看他昏迷不醒,是被周顺一起带走的。”至于是为了防止他们察觉出异样故意做戏,还是船老大全然不知情,就不得而知了。
“容右使,他们都是你船上的人,你可知晓来历?”
容欺皱眉,他对这对师徒的了解仅限于是“被自己挟持入海的普通船夫”,倘若他们身份有问题,那就很让人深思了。
“我此次离宫就只为一件事,而与我有着相同目标的人只有许厌和沈弃。”容欺似乎想通了什么,眼底泄出几分杀意,“我原以为他们阻拦我寻《天元册》,只是强逼船只停航。没想到,竟还多留了一手。”
离火宫沿海三处据点,掌控着码头所有船只的进出。如今看来,当初他费劲寻来的船,背后也藏着对方的手笔。
他冷笑道:“只会耍些不入流的手段。”如无意外,周顺就是许厌或者沈弃安排的内应。
顾云行显然也听出了话外之意:“怪不得周顺要杀你。”
“杀我?”容欺眨眨眼,确认自己完好无损,反应过来道:“所以你同他交手了?”
顾云行哑然。
容欺眯起眼:“你手上的伤也根本不是自己弄的,对不对?”
顾云行:“……”
容欺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顾云行无奈道:“他武艺不精,胆子也不大,只被我挡了一下就吓破胆逃开了。”
回想一睁眼就看到利剑悬于某个魔头头上的画面,顾云行承认那一刻他慌了,以至于做出拿手去挡的举动。
但对方似乎并不想领情。
容欺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憋出一句:“顾云行,本座不是知恩图报的人,你就算救我,我也不一定会还。”舍身救人这种蠢事,放在离火宫是要被所有人耻笑的。
这时,洞穴内的其他人陆续醒转。他们很快也都知道了周顺下药的事,一时间各个情绪低落。
方若瑶差点哭出声:“为什么呀?那船明明能坐得下所有人,为什么周叔要这么做呀?”
周顺木讷少言,在岛上的日子里对她很是照顾。前一阵因为容欺的缘故,他们分为两路,方若瑶为此偷偷难过了一阵,如今更是无法理解。
方敛见妹妹如此,也只能长叹了口气。
严帆独自坐在角落里,异常沉默。
他们一行人筹备造船之事远比容欺和顾云行更久,如今功亏一篑,心情更加沉重。
容欺不想多听,帮顾云行散去药劲后,打算去河边看看。
虽说心中已有猜测,但不亲眼见一见,总归心存幻想。
洞穴外仍下着雨,雨势稍小了些。也许暴雨天并非不能出海,只是周远的托词罢了。
容欺眯起眼,朝着河边小船的停靠处赶去。
到了那里,果不其然,船去人空。
——心中那点幻想到底是破灭了。
周顺真的把船开走了。这意味着他们短时间内只能继续逗留在这里,而没有了熟悉海上诸事的船夫,即便他们重新造出了一条新船,也很难顺利航行于海面……何况他们根本不清楚具体的航线。
昨日还希冀着能够驾船离岛,今日却只能接受现状,这样的展无疑令容欺感到憋闷。
他又沿着小河一路向前,来到了林子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