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业火之中走来三人,皆是手执武器,杀意腾腾。
为的蓝衣儒士手执书卷,如清绝道子。
白衣抱琴的乐师紧随其后,踏莎而行,似竹林雅士。
最后是红衣少年,眉眼俊丽,行止风流。
儒宗师门不睦,三相很排斥前大师兄殷无极,并非正邪不两立,而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谢衍对他们三人都是一视同仁,却对早已不在师门序列里的殷无极特殊照顾。
儒门三相心高气傲,少不了与帝尊针锋相对,偏偏时常被师尊压着以师兄待他,不能造次。
三相与帝尊有不言之约,圣人祭不动干戈。
即使他们再厌恶帝尊,甚至认为是他害死师尊,却碍于圣人遗命,从未在这一天与他起过冲突。
破坏誓约的,却是他异常的魔气。
红莲浴火,十里映红,仿佛下一瞬,殷无极就能把儒宗掀个底朝天。
他们新收的小师弟面白如纸,魔气入体,将他折磨的气若游丝,俨然是被大魔欺凌。
风飘凌哪里能忍,大怒道:“殷魔头!放下他!”
殷无极置若罔闻,用指尖挑起了谢景行的下颌,好似品玩上好的玉器。
那轻佻猖狂的模样太恶劣。
“魔头尔敢!”
风飘凌的靛蓝广袖在风中摇曳,向天穹一抛诗卷,厉声喝道,“九歌,东皇太一!”
鼓瑟阵阵,剑鸣佩响,仙乐缭绕,如临琼楼玉宇。
他竟是以神乐之歌,召上古仙神前来除魔。
“九歌?”殷无极抬眼,神色恹恹,“哦?三相来了?”
白相卿手中抱七弦琴,手指勾上了弦,刻意点出他的身份,语气柔中带刚:
“帝尊已是五洲十三岛第一人,身份尊贵,自当持重,何必刻意为难师尊的洞府传人?”
谢景行呛咳两声,无法高声说话,顺势从柱子上滑落下来,脖颈处的青紫勒痕赫然醒目。
万魔之魔的魔种在他心口跳动着,要他与殷无极的胸腔共振,宛如另一枚心脏。
若非殷无极刻意护住他的五脏六腑,他就会当场入魔。
对大魔来说,魔种是唯一的标记,既能拿捏猎物,又能防止他人染指。若是旁人觊觎,就会招来大魔不死不休的追杀。
以谢景行现在的修为,承载帝尊魔种还是早了些。
不像是曾经的圣人境,魔种影响不到他,只是一个意义含蓄的馈赠罢了。
白相卿脸色霍然一变,“魔种,你竟然要逼他入魔?”
沈游之神色阴沉:“这么一副灵秀根骨,又那么像‘那个人’,你要他入魔,是在报复仙逝的师尊,还是欺我儒宗败落,无人阻你?”
殷无极清楚,儒门三相支撑儒道多年,彷徨无奈中,也需要与故人有关的寄托,哪怕只是一名传承弟子。
殷无极直起身,哪怕疯癫,他的姿态依然雍容矜贵,胜似神君威严。
他的右腕不自然垂落,方才他把骨节都捏碎了,现在还使不上力气。
“三位师弟要与本座动手,就一起上罢,不欺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