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本就是多情敏感的魔修。五百年克制节欲,煎熬青春,枯守孤城,他受不得一点撩。
“多谢别崖,现在好多了。”谢景行品了品,觉得唇齿间除却苦涩药味,还有些许馥郁甜香。大概是果膏蜜露的味道。
一片混乱的黑暗中,儒宗弟子们正在尝试重新点火,却是久点不燃,还以为被怪物攻击了,不禁有些惊慌失措。
“生什么了?”他们抓住同门的手,互相询问,却没有听到谁被攻击的声音,不禁满腹疑惑,“怎么火光突然灭了?”
这些怪物不靠近,并非是因为灯。
魔道帝尊哪怕把气息尽敛了,身上也永远有着让鬼神退避的煞气,又有什么鬼怪胆敢靠近他十尺之内?
“……没救了。”陆机背过身去,把非礼勿视进行到底,“当着所有人的面欺负人家,陛下也太会玩,谢先生不恼他吗?”
唯有他看出来,是殷无极灭了火,还设了消音结界。至于他想要干什么,那就不是臣子该看的事情了。
“有人在吗?”
就在这混乱一时,他们听到了前方的脚步声,封原属于少年的清朗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戒备。
“我等乃儒道心宗、理宗弟子,前方道友,是否遇险了?”
第34章棺椁之中
脚步声响起,儒宗弟子终于成功点亮了莫名熄灭的灯。
在此与理、心二宗重遇,风凉夜心中大定,扬声道:“封道友,在下儒宗弟子风凉夜。”
“原来是主宗,妖窟诡谲,这一路上可曾遇到危险?圣人弟子可无恙?”
为的少年一身红衣,手中提着不夜灯,听闻对面是儒宗,又问了几句确定身份,才谨慎地率领弟子从另一条隧道中走出。
风凉夜提灯照过去,那少年色若春晓,果真是心宗封原。
他无端松了口气,笑道:“我等还算幸运,皆是无恙。”
封原却神色凝重:“自从我等入了这妖窟,已经失踪数名弟子,连张世谦那家伙都不知何时消失了,可见此地凶险。”
谢景行不着痕迹地拂开殷无极扶他的手,从他手中取过灯。
殷无极也知晓有儒宗以外的人在,他们不宜太亲密,于是神情平淡地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礼节性的生疏。
谢景行捂着唇,轻轻咳嗽几声,俨然是受不得墓道中不流通的腐气,问道:“封道友,你一路上可无恙?”
“自是无恙。”封原见他病的厉害,关心问道,“小师叔身体可好,是否要再用些心宗的丹药?”
“无妨。”谢景行平日春风化雨般温柔,此时面色苍白清寒,让人心中一凛,“你们几个,跟着我走,不要靠近两侧墙壁。”
平淡的陈述口吻,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威严。
以封原为的理、心宗弟子竟是不假思索,立即跟上。
追随他的人越来越多,黑袍的魔君就沉默地跟在他身侧,敛起身上所有的锋芒,若有若无地护着他,如一道不引人注目的阴影。
这封闭墓道中的腐气无处不在,对生人身躯侵蚀极大。谢景行神魂有缺,反应尤为剧烈。
殷无极开始暗恨自己长于炼器,却对医宗手段不甚精通,脸色无端沉了沉。
“陛下啊陛下,您关心则乱了,只是一点腐气而已。您待他,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