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刻意低哑了声线,蓦然一笑,道:“我为你守着,干净的,先生疼我。”
他又敛眸,声音倏尔一冷,含笑道:“别看别人,脏。”
“看都不行?”谢景行只觉他在偷换概念。
“不行。”帝尊扬眉。
“只准看你?”谢景行失笑。
“只准看我。”他低笑一声,“看别人做什么,谁有我好看?谁有我对你好?”
他又冷了嗓子,倨傲道:“谁比我强?”
自从圣人去后,帝尊是五洲十三岛公认的战力天花板,道祖、佛宗都要避其锋芒。
谢景行用拇指抚过他的侧脸,心情颇好,哄他:“我家别崖最好看,最厉害,对我最好,行了吧。”
兵解重修的坏处有很多。比如这一身病骨沉疴,如修为低到让人恼火,比如儒道的一堆烂摊子,比如仙门继任者是个让人头疼的野心家,等等。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他终于没那么大的负担,能够放纵一下自己,枕着他养了这么久的小漂亮睡个好觉,不至于日复一日地煎熬了。
见他又哄自己,殷无极侧头,绯唇叼住了他的指尖,紧接着,赤红的舌尖舔了一口他素白的指腹,明显的勾搭。
谢景行眼眸又是一暗,却笑了:“闹什么?”
殷无极坦坦荡荡:“勾引您。”
他又笑问:“谢先生,有被我勾引到吗?”
谢景行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现在还没把你丢下床去,你觉得?”
面对美人这样的勾搭,他心里受用的很,当然不介意多疼爱几分。
曾经的圣人谢衍,统领仙门两千多年,积威极重,掌控欲自然更强。寻常人是受不了他的。他看上去冷,性子却刚烈如火,只是心机深沉,藏得久罢了。
他自傲到自负,最厌烦事情脱离他的掌控。最恐怖的是,他有那个能力掌握局势。当他冷静地疯时,总是自顾自地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哪怕那在旁人眼里再疯狂。
比起爱与恨都写在脸上的殷无极,圣人的心思要难读得多,也难怪他家莽撞的小家伙,会在他这里碰的头破血流。
“喜欢我吗?”帝尊含着笑,从背后揽上来,附耳,若有若无地问道。
“有点进步,下次努力。”谢景行拍了拍他的侧脸,端着他的下颌,端详他灼灼的容光。
殷无极算是吃过大苦头,伤的鲜血淋漓,被山海剑捅出窟窿,他也死活不肯松手,自顾自地追上来,倒也是爱恨痴狂,执着到疯魔,与他相配的很了。
他对圣人的心思掌握的越精微,越是能挑出他最抵抗不了的模样,反复攻击防线。圣人只能见招拆招,又暗自享受这种未知的刺激。
谢景行评价了一下他的表现:“帝尊果真是越来越高明了,温柔貌美,知冷知热,连情话都甜丝丝的,我极是喜欢。”
他巧妙地替换掉言语里的指代,答的四平八稳,将他的试探原样打回。
殷无极也不气馁,能从他的师尊嘴里听到一个漫不经心的喜欢,都那么难,更别说沾着旖旎的“爱”字。
仙魔敌对,师徒相杀,肉体关系本就够罪恶,若是非要谈了情,两个人都得万劫不复。
所以,他们的关系越是朦胧,越带疏离与灰暗。
一腔爱慕从无回音,就如同对着一潭深水诉说心事。他受不了谢衍的怜悯,只看见寒潭深水中照出他疯魔的影子。
后来,殷无极再也不提半句情,哪怕交缠,更是带着些恨意的宣泄,语言之间也颇为激烈。
无论他做的有多过分,圣人谢衍身为年长者,已是足够强,能容的下他所有疯癫,也制得住他失控自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