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主意太正,性格太刚,让他在这个需要改革的时候当上首辅,不是成全他,而是害他。
朱祁镇可不想等到将来史书上记上一笔“帝杀于谦,天下冤之。”
太皇太后点头。然后继续喝茶。
朱祁镇则是接着道“祖母,孙儿如今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还请祖母教我。”
太皇太后起身,然后拿起剪刀,仔仔细细的修剪着洛阳上供的牡丹。
然后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才道“皇帝呀,我已经教不了你了。
我不是太宗,更不是仁宗。这治国之道你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可是你也看不上啊,我所做不过是萧规曹随罢了。
你说你难道会用我的策略?不会吧?
孩子,雄鹰想要翱翔天际,不摔几次是不行的。
我老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如何走出去,我不知道,因为这是你的路。我若乱说,会害了你的。”
朱祁镇表示明白,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如今看来得好好思考一番了。
中国国情自古以来就迥异于外邦,这条路该怎么走的确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只有拥有了纲领性文件和思想,并为之笃行之,就一定能结出想要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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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朱祁镇微微行礼,然后就缓步离开了。
乾清宫还有一大堆的奏疏等着批呢。
太皇太后看着朱祁镇的背影老怀欣慰。
这个孙儿各方面都很好,虽说没有儿子那么事事优秀。
可是做一个守成之君觉无问题了,自己终于能够笑着见仁宗于地下了。
不过皇帝哪都好,就是在女色上总是一副没兴趣的模样。
想着这些,太皇太后将朱祁镇盯着的那幅仕女图要了过来,仔细端庄一番这才道“这幅留下,去查查钱家的背景如何?”
“是”一位宫女轻声回答一声然后悄然的离开了。
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后,默默的坐在御案后,过了好大晌,才开口吩咐道“大伴,去把太祖实录和太宗实录拿来。”
随后便开始闷头写起了纸条,不一会儿就写了满满一桌子。
当王振带着内侍将两位先帝的实录搬来时,看到的就是满桌子的纸条。
朱祁镇也不抬头,随口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发凉的茶水,然后道“大伴,把这些纸条贴在墙上。”
王振赶紧按照朱祁镇的指示将纸条贴到了空白墙上,不一会儿就贴满了。
墙上的纸条一张张都写着朱祁镇登基以来所发现的问题,以及大明建国至今所暴露出来的问题。
就比如,赋税、流民、卫所、马政等等。
而朱祁镇则是趁着这个空档,开始细细翻阅太祖和太宗实录。
随着翻阅声响,朱祁镇时不时的吩咐王振,将纸条挪移位置。
直到天光将亮,才堪堪整理出一个头绪来。
其中纸条最多的是以瓦剌为中心的,涉及到哈密、青藏、蒙古、辽东。
再次就是赋税问题,核心的纸条写着“中央财政”,谁能想到堂堂大明王朝竟然把中央财政这么重要的权力给分割的七零八落。
最小一团却是刚刚标出来,最中心的位置还未标注。
朱祁镇揉了揉脖子,随后按着太阳穴淡淡自语“太祖占有应天,以其为根本,随后而攻取天下。
太宗以北平为根本,手握万余忠贞之士,奉天靖难而登位九五。
皇祖父以人心为根本而有一个仁字庙号。
父皇以血脉、武功、智慧为根本,多年养望,而成就皇帝位。
我以太子之名顺位继承,一无武功、二无威望,何以执掌帝国?
无他,先祖之德遗泽于我罢了。
若无建树,到最后不过是碌碌无为之君。
我之根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