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漫漫盯着看了一眼,“承旭哥,我姐姐那块手表我看看可以吗?我都没有看过手表长啥样儿。”
语气里说不出的落寞。
蒋承旭顿时心头一软,想到这手表在许清欢的手腕上戴了快一年了,许漫漫却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你姐平时不让你看吗?”蒋承旭忍不住问道。
“毕竟是贵重物品,还是订婚信物,我怎么好意思向我姐开这个口。”许漫漫懂事地道。
蒋承旭将手表递给她,“你慢慢看,回头我要还给你姐姐的。”
他会告诉许清欢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教她分清大是大非,但绝不会退婚。
“嗯,是应该还给我姐。”
许漫漫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她不能再等了,再等,她就要下乡了。
许漫漫手里托着表,脚下一绊,趔趄一下,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蒋承旭,而手里的表则飞了出去。
虽然是一块全钢手表,但手表狠狠地砸在了三米外的石墙上,等许漫漫忙冲过去捡起来的时候,表盘已经裂出了一朵花。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承旭哥,我赔你一块表吧!我回去求我妈妈,哪怕下跪求也行,我一定会让我妈给钱票我,赔你这块表的。”许漫漫可怜兮兮地拿着手表。
看着下一秒似乎会四分五裂的表盘,蒋承旭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手表坏了,一时半刻,他肯定没法把手表还给许清欢了。
漫漫也不是故意的,他们好好解释,清欢应该听得进去。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承旭哥,你打我吧,你狠狠地打我!”许漫漫抓住蒋承旭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招呼。
蒋承旭紧紧地握成拳,僵持着,“漫漫,你不要激动,你也不是故意的。”
“可是,这是一块手表啊,一百二十块钱,再加上一张手表券。承旭哥,我一定会求我妈妈让她给钱我赔给你的!”
一百二十块钱不好攒,手表券更是难攒,这年头结婚,讲究三转一响,其中一转就是手表。
如果没有券,有钱去百货商店供销社也买不到东西。
为了结婚,有些家庭会想方设法从黑市弄票券,一张手表券在黑市的价格几乎等同手表的售价。
就是这么离谱。
蒋家当初为了拿出这块手表也是费了老鼻子劲。
要说蒋承旭不心疼,那是假话,但看到许漫漫这样自责,一双充满了愧疚,仰慕,带着些光的眼睛看着自己,责备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没事,我看能不能想办法修一修。”
“承旭哥,你骂我吧,你骂我两句,我心里会好受些。”许漫漫朝蒋承旭身上靠去,
“承旭哥,我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我怎么这么笨,什么都做不好,连手表都拿不住,我实在是太笨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比我的命都要珍贵,哪怕是我摔死,都不应该让手表受损。”
“别说傻话了,手表再珍贵,也没有人珍贵。”蒋承旭想到她从小的遭遇,大约从来没有见过手表长啥样,也就不忍心她再自责了。
“嗯,也只有在承旭哥的眼里,我才比手表更珍贵吧!”她从蒋承旭的肩上抬起头,强颜欢笑。
看到这张笑脸,眼里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崇敬和感激之情,蒋承旭的心里,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你姐姐知道了也不会责备你!”
毕竟,这么多年,许清欢是占据了许漫漫的人生位置,享受了许家的宠爱。
“真的吗?”许漫漫如释重负一般,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