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随机应变,把姿势调整到好像刚朝这里走来的样子,自嘲道:“走路忘了带眼睛,踢碎了一只花盆。”
程氏母子相视狐疑。
程氏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凝烟也笑答道:“来看看大哥。”
家吉将眼一翻,没好气讥讽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凝烟神色微微一滞,诚恳道:“欺骗大哥是我的不是。”
家吉撇撇嘴,毫不留情道:“好听的话谁不会说?若真有心认错,就应该拿几件伯母给的金首饰来给我。”
凝烟的脸色瞬息间有狠戾一闪而过。
程氏替她解围道:“快别再提金首饰的话了,你得了去又能干什么好事?还不是去赌!要么去烟花之地,这样反而害了你!不如不给的好!”
家祥一面附合,一面暗自打量凝烟。
家吉气的将头一撇。
凝烟柔弱苦笑了一下,便告辞离去。
程氏目送着凝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不无担忧地看着她两个儿子道:“我们刚才的谈话不知她有没有听到。”
家吉不耐烦道:“听到就听到,她又不能吃了你我,有什么好怕的!”
程氏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妹妹最是有心计了,她若听去,难保以后不给些苦头我们吃!”
家吉将眼一瞪,脖子上青筋扯起:“她若再敢把我当炮灰,我定不会放过她!”
家祥盯着走廊拐角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扬声道:“大哥,自家兄妹何必计较!”
凝烟躲在拐角处听得一清二楚,将唇一咬走回自己房里,见香草在给她准备洗澡水,忙将脸色放柔,佯装关切地问:“头还痛吗?”
香草满脸羞红道:“不是很痛了,二公子已帮奴婢上药包扎过了。”
凝烟看了一眼她头上缠着的白布,没有再言语。
香草一面为凝烟宽衣解带准备洗澡,一面无心道:“小姐去了哪里?”
凝烟心里警惕,暗忖一番,装出难过的样子:“刚才去找大哥求他原谅,他却不肯。”
香草愤恨道:“这种禽兽不如的人,不求他原谅也罢。”
之前母子兄妹四人关门密谋的时候,凝烟从家吉家祥的言语中已经听出她大哥对香草做了禽兽之事,且香草又与二哥有染,可具体怎么回事,她并不知晓,又不便问家吉家祥,现在机会来了,自然要问:“你怎么那么恨我大哥?”
香草虽然脸上羞愤难禁,却不肯再说下去,凝烟见状只得做罢。
洗过澡后,凝烟既不做女红,也不看书,一只手握拳撑着下巴在昏黄的蜡烛下发呆,一坐就是好久。
香草看看行将烧完的蜡烛,胆怯的劝道:“睡吧,小姐。”
自二房与大房分了家后,二房这边捉襟见肘,就连一根蜡烛都要斤斤计较,今晚要是多点了根蜡烛,程氏是不敢说凝烟的,但必拿了她出气,说她不懂节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