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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今晚，楚卿意几乎不可能查出真相了。

她从被褥里探出脑袋，外面依然是黑暗的，然而今晚的月色特别亮，从窗子外泄漏到地面，洒下一片银白色的光，四周家具的轮廓清晰，扶风的脸庞线条也是极为清晰有力。

他看着可不像所说的那般伤心，微微挑着眉头，泰然自若地看着她。

楚卿意觉得以后再也找不到机会解释温泉夜的问题了，她气恼地皱眉，既恼他防备她，又恼自己上了他的当，真以为他睡着了。

扶风看着她的表情，笑了：“师姐，你半夜喂我不明液体，该是我生气，你气什么呢？”

楚卿意想说，气你没乖乖掉进我的坑。

但这话过于直白了，明目昭彰把扶风当傻子，索性她一声不吭，让扶风自己领会她的意思。

扶风在那笑了一会，见没人配合，干脆就不笑了，歪着脑袋给她台阶下：“我明白了，你买的珍贵补灵水，对不对？”

“……”她搞这一出，看着像要害他，他怎么还给她找理由了？

楚卿意完全不懂扶风的脑子是怎么想的，他明明不是个傻的，碰到其他人干这事，他可能早就起杀心了，然而他对她的态度跟之前一样的好。

扶风点点头：“好东西，当然要给卿意了，好喝吗？”

眼看天快亮了，她没忍住将藏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去，头转向扶风，他竟然也在看她，甚至不知看了多久。

离清晨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两人没再说话了，重归寂然。

他的性别，其实对她并没那么重要了。

他的手指揪着她的一缕头，用尾轻轻挠了一下她的脸：“哪怕你喂我毒药，我也会喝下去。”

她打着哈欠从扶风的屋子，走回自己的屋子，刚拿起鱼竿准备要去莲花池打时间，就见有位太清殿的弟子匆匆忙忙赶到她这里，隔着一夜未关的窗子，朝她喊话：“师姐，南门道君吩咐你去一趟太清殿。”

“你不担心我拿的是毒药吗？”

太清殿大得吓人，道路曲折蜿蜒，路两旁种植繁茂少见的植被，跟一座山林似的。

南门岳这段时间很久没召唤她了，她搜寻了一下上辈子的记忆，师尊总喜欢找她做事，生怕她闲着没事干，讲得好听点，让她得到成长和锻炼，难听点，就是她最好使唤，听话不会抱怨。

整个晚上没睡觉，按理来说困意早就上来了，但卿意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手指不安分地揪着被褥的边角，因为扶风不合常理的举动，看似迁就的态度，让她仅剩的良心被唤醒了。

还觉得这话好傻，不像他这样心机复杂表里不一的人说的话。

楚卿意沉默半晌，好喝才怪，就像放了一年的陈水，她喝到一半差点就吐了，但必须喝下去，这是犯罪证据，需要及时销毁。

楚卿意吐气：“没错。”

“好喝。”最后，她睁眼说瞎话。

太清殿是师尊处理事物和居住的地方，凌霄宗宗主地位最高，其次是各位对宗门有丰功伟绩的道君，这些道君曾与宗主共创凌霄宗，带领一干弟子，将其展为与合欢宗、太极宗并列的三大仙门之一，所以，除了宗主以外，他们的待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明知道她不怀好意，但还是迁就她的所作所为。

楚卿意听了觉得奇怪，一个女子对着另一个女子说着类似情话的句子，胳膊情不自禁冒出几个鸡皮疙瘩。

楚卿意将鱼竿重新塞回杂物柜，跟着跑腿的弟子，一起前往太清殿。

凡事或许不该贸然行动，她没得到任何结果，反而起了几分歉疚。

她对此将信将疑，但内心忽然释然许多。

翌日。

楚卿意第一次进门见南门岳，无人领路，走着走着便迷了路，直到第二日才有人现她躲在一个假山石里面。

这一晚刚好下了雨，她找了个小山洞里躲雨，衣裳都淋湿了，南门岳看见她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吩咐太清殿的守卫：“以后她若来寻我，带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