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山丹外出去打探消息,说好赶傍晚就回来。
已经大半天过去了,还不见山丹的身影,阿多木在原地来回走动,神情有些不安。
一声苍鹰凄厉的叫声突然划破天地,阿多木抬起头望去,在地平线上,一个人骑马奔驰,蹄声急促。渐渐近了,阿多木看清马背上的人是山丹。
山丹纵马驶到跟前。
山丹从马背下来。
山丹急切地告诉阿多木:“浑邪王投降,休屠王被斩杀,雁儿阏氏被右贤王的须卜居次射杀……”
阿多木惊呆:“啊——”听闻噩耗,他差点被击倒。
山丹忙上前:“阿多木……”
阿多木仰天长叹:“天哪!”
山丹紧紧抱住心疼至极、悲伤欲绝的阿多木王子。
阿多木猛地推开怀里的山丹,用力过猛致使致使山丹往后趔趄了几步才停住。他伸展挥臂,仰望苍穹,所有的询问都凝结在这一声凄惨的呐喊中……
山丹急忙说:“阿多木,不是这样的,不是……”
阿多木重重跪倒在地,悲痛欲绝:“母亲——”
山丹摇头:“阿多木,我不该告诉你这些。可……”
阿多木极力要站起:“我要去报仇!我要杀了须卜居次,要给母亲报仇——”
山丹抱住阿多木:“阿多木,仇已经报了,那须卜被浑邪王给斩杀了!”
阿多木颓然倒地……
山丹有些不知所措:“阿多木……”
阿多木神情快要疯了:“啊呀,天神哪,这是怎么了……”
山丹抱住阿多木的头,安慰:“阿多木,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泣声,把自己的脸贴在神情凄然的阿多木脸上,“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远远地到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死亡的世界,那里只有你,只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阿多木满脸泪水:“你以为会有那么一个地方吗?”
山丹肯定地:“有的,一定会有,只要我们沿着草原不停地找下去,会有一片鲜花盛开、牛羊成群的清净世界。”
阿多木摇头,完全心灰意冷:“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战争,哪怕过了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人的贪婪决定了战争不会消亡。”
山丹劝说:“不,阿多木,相信我,会有的。走,我们现在就走……”
这时,从小丘的那边,有马蹄声传来,循声望去,几面汉军的旗帜跃出,一队身着盔甲的骑士跃出了身影。
阿多木说:“山丹,你快走!”
山丹不从:“我不走,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阿多木动怒了:“赶紧走,你肚子里还有孩子,那是匈奴人的希望啊!”
那一刻,阿多木的周身滚动着难以割舍的情感。
山丹泪水流淌,望着阿多木:“我们一起走!”
阿多木催促:“你快走,汉军是冲着我来的,和你无关。”
山丹坚决地:“不……”
阿多木决然把山丹架上马背,用弧月刀一拍,雪青马一声嘶鸣,撩蹄而去。
山丹在马背上回,嘶吼:“阿多木,阿多木——”
山丹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汉军的马蹄急促……
阿多木极力用刀撑住,避免使自己不倒下。
阿多木冷笑着,看汉军的骑兵越来越近。
在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中,汉兵到了眼前,勒马停顿。
何东令:“放下刀枪,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
阿多木仰天大笑。
阿多木傲然审视:“你以为我会苟且偷生吗?你错了!我的身上虽说流淌有一半的汉人血液,但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匈奴人,倘若为了活着而去背叛匈奴,长天都在看。就连我的母亲都不愿回归大汉,我会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吗?”
何东好言相劝:“阿多木,是你母亲劝说浑邪王投降了汉庭。”
阿多木不相信:“不可能,我母亲怎么可能……”
何东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你是雁儿唯一的嫡亲骨肉,你不能……”
阿多木冷笑:“没什么不能的,我告诉你,要想征服最后一个匈奴,那就和这把弧月刀来说话。”神情凛然、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