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等,她有一些不适。”
她睡得很不安稳,呼吸的速率也比往常快,周沥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蹙起眉。
梁宛惊醒了,一睁眼她看见lee,紧接着意识到自己正抱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更紧紧地捏着他的掌心,随即松开,坐直身体。
“我们在奥斯陆机场了?”
“嗯。”
梁宛的身体里有团火焰在燃烧,和酒精带来的感觉不同,这让她晕眩胸闷得有些想吐。她扯下那条薄荷色的围巾攥在手里,低头大口呼吸了几次,忍着不适佯装镇定走出去。
飞机上的旅客几乎已经走完,只剩下他们两个和最后一排行动不便的一位老者。
她刚离开飞机,走上廊桥,身体忽然被一阵寒意吞噬。梁宛忍不住咳了两声,重新围上围巾,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她不迟钝,她知道自己感冒了,且有要发烧的趋势。赶在回国前,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这趟旅途进行到这里,花费已经超出她原定的计划,剩下一天她也仍有必要的支出。她不可能将机票进行改签。不想面对昂贵的改签费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原定计划回国的第二天她就要开始工作,这是梁宛不能再延缓的事。
关闭飞行模式的手机里已经收到陈彦和徐菲林的亲切问候。
「宛姐,别忘了带纪念品回来啊。」
梁宛头晕心烦地划走这条信息。
纪念品,她把该死的纪念品忘了。
徐菲林在群里了她。
「denise马上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没这么累了,她经验丰富,有不懂的可以问她。」
放下手机,梁宛行尸走肉般往行李转盘走。她还没有回到北京,那张无形且巨大的人情关系网和工作就已经压得她透不过气。
脚步软绵绵的时候,周沥牵住了梁宛悬空的手,十指扣在一起,抓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挣脱的空间。
“先去医院。”
梁宛摇头,“不用,我只是有一点感冒,等一下找个药店买药就行了。你们这里看病很麻烦吧。”
“少说点话。”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含着一团血。
周沥蹙眉,伸手试探她额头的温度,又与自己的比较。
他不是一个会轻易听从别人的人。
梁宛拗不过他,连人带行李被安排进了一辆轿车里。
周沥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址,冷着一张脸把梁宛耷拉着的脑袋揽到自己的肩上。
梁宛没抵抗,半合着眼皮,呼吸声很重很用力。
已经这样了,梁宛也就不顾忌什么了,顺势倒在了lee的腿上,面朝前方侧躺着。她分不清自己是觉得冷还是热。
此刻占据她思想的问题是:医药费会不会很贵?
“lee,我突然想起来我有退烧药,我觉得我们不用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