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蓝生想给诗妹一个惊喜,悄悄地跑去街北买蔬子。诗妹一转眼寻不着蓝生,却往南疾走,哪知就在此刻,一匹快马从后方飞驰而过,诗妹因挂念蓝生,没留意,竟不慎被马撞着,
当场晕厥过去。
骑马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将军府的米参事…
诗妹之后虽清醒过来,却暂时失去了记忆,什么也想不起,因此被米参事带回将军府,暂住于厢房中…
左顺之事没完,李将军虽年轻却事故,他遣人备马送蓝生回野菊斋,留下左顺一人详谈细节。
蓝生离去时,穿过长廊,对面厢房里,一名女子遥遥隔着绮窗,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出了神。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她又揪心又染愁。“他是谁?我又是谁?”
回到野菊斋,蓝生心中毫无半丝欣愉可言,虽解了左顺一伙的危难,但诗妹不在身边,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
何况诗妹正因此而与他走散…
闲聊中,蓝生问起路非花关于古墓派的事。
路非花随口道“除了冰冷苍幽,还是苍幽冰冷!”可她的表情似对《冰冷、苍幽》并不厌倦。
令蓝生意外的是,路非花回到飞沙寨,并非如路飞所言是学成出师,而是因为她师父突然仙逝。她是古墓派第六代弟子,竟也是最后一个传人,除非将来她再收弟子,否则古墓派从此便
要绝迹于江湖。
路非花黯然道“我师父终身未嫁,尤不知情为何物,这是她一生最大的遗憾。”
“古墓派可成亲吗?”蓝生问
“可以,”路非花轻吁道“只是师父心高气傲,天下之大,却没一个令她心仪的男子。”
蓝生笑道“喔,这点倒与妳很像。”在他心中,路非花也不正是心高气傲,谁也不入眼?
“这是缘分,”路非花神采奕奕道“师父那世代没有出一个像生弟这般善良、敦厚,武功高强却谦逊的男子。”
蓝生被他说的脸红到了脚跟,显得尴尬不自在。
路非花看在眼里,嫣然一笑,她的笑带着微微的红晕,美极了。
沉默了一会,路非花续道“师父曾说告诉我,宁可孤芳自赏,也不可将这冰心玉洁之身给了平庸的男子。”
蓝生更尴尬了,路非花此话已接近《闺中密语》了,可她说来却泰然自若,似将蓝生当成了她的闺中密友。
又连续瞎跑了三天,几令蓝生心力交瘁…吃晚饭时,路非花突道“看海也不错,海边有贝壳,还有一种弯弯的海螺,凑到耳边,还可听见他吹奏笛声呢…”
“喔,是么?”蓝生沉思了半晌,疑问道“真有会吹笛的海螺?那诗妹必定很欢喜!”可他脸上却没半点喜色。
路非花道“到时候,诗妹可以和海螺比比,看谁吹得好听。”
蓝生忙道“自然是我诗妹吹得好听。”
路非花悠然笑道“我就知你会这么说,还没比呢!”
此刻,大厅里突有急报,一名唤小六子的男子满头大汗,飞奔而来。
小六子喘着气向两人嚷声道“有诗姑娘的消息!”
“稍早,先从一妇人口中探知,前几日见有一年轻女子被快马撞伤,送至街角许郎中处医治。我俩等了半个时辰,适巧那许郎中采药回来…”小六子又猛喘了几口气,续道“弟兄们向
他打听出,就在那日傍晚申时许,有人送来一名十三、四岁,着黄衣的女子…,她不慎被马踏伤,晕了过去…”
“啊,那正是我诗妹!”蓝生失声大叫,激动地脸眼都红了。
蓝生与路非花没等小六子说完,已夺门而出,一人跨上一匹快马,往渡口奔去。
到了渡口换船,再换马,一路马不停蹄地往许郎中的中药铺驶去。
许郎中早上门板打烊,无奈在野菊斋的威胁利诱下,苦等着路非花与蓝生赶来。
两人策马赶到,只问了两句,许郎中肯定那黄衣小姑娘是被将军府的米参事接走…
这世上竟有如此巧的事?
蓝生这才后悔前日在将军府,竟未听路非花的建议,向李将军打探诗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