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盟的意思很简单,要药没有要命一条,而我就算要把他绑了沉西湖也得等眼前这一遭过去。
接连碰了两次壁的我颓丧地抹了把脸,决定站起来自力更生。
人需要对过去的自己常怀感恩,计划那几年使我养成了凡事多做几手准备的习惯,为了防止突状况,我会把一些对我有用东西提前存放在一般人难以想到的地方。我在吴山居二楼翻箱倒柜地找,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出来一盒没开封过的抑制剂。我看着盒子的包装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一四年左右我在用的那种。这个时间点很微妙,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第一件事就是看保质期,现还有半个月过期,凑合凑合也还能吃。
“你不能再用抑制剂了。”老专家的警告短暂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心说对不住了,劳烦您一番用心良苦,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您为我好,我还是得继续作死。
我很清楚这么做是不对的,但过去的几年已经让我养成了一种路径依赖。
对身体有害吗?有。会马上就死吗?那倒不会。只要想到反正又不会暴毙,我就有了一种可劲儿糟蹋自己的底气。走沙漠、上雪山……我要做的事情没有哪一件不是奔着找死去的,跟前面的那些相比,只是滥用一点药物根本排不上号,反而更像是在救我的命。
除了能被标记和有情期,我哪哪都不像一个omega。孩子这种事情暂时不在我的考虑里,闷油瓶可能也不想从我肚子里爬出个长得像我俩的小崽子管他叫爹。我抠出一把药片就着凉水吞下去。我的身体本来就是债多不愁的烂摊子,过去十几年我都这么吃过来了,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也不少。
连汪家这样的敌人都被我干倒了,没道理我会撑不过去一次小小的情期,就是不知道当年的老伙计还能有多少用处,我想,好歹也是被严格管控的禁药,不说别的,至少得让我过得稍微没那么辛苦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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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剂的效果微乎其微,我分不清到底是真的它有那么一点作用还是我的心理作用。
我晚饭吃的是王盟打包回来的片儿川,面食好消化而且符合我这种老杭州人的口味,说实话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考虑到接下来几天我怕是更吃不下去东西,我还是硬给自己塞了进去。
omega情期身体会大量失水,为了防止我一个人在家脱水嗝屁,我又提前准备了整整一箱电解质运动饮料拧开瓶盖放在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
做完所有的前期准备工作,我怀着一种英勇就义的悲壮在第二天凌晨两点左右正式迎来了我的情期。
第一阵热潮到来时我正在看当年的笔记。前几年我拜托出版社的朋友把它们印刷装订整理成册,大部头都搬到我在雨村的书房去了,手机里还一直留着一部分的电子存档。因为心里有事儿,我并没有看进去多少。
说来丢人,我活了差不多四十年,这却是我第一次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情期原来三级片里面都是演的,真正的欲望作起来人连骨头缝都是痛的,跟有瘾犯了似的。
比起身上的热或是痛,最折磨我的是后面的那种拧巴的空虚。当了几十年无知无觉的Beta,我暂时还迈不过心里那道坎,想着前面爽也差不多,把手伸进睡裤里给自己打了两次,结果出是出来了,就是我完全没想到射精不仅对于现状毫无帮助,反而加剧了后面那种可怕的需求。
很快我意识到不能这样做,对于情期的omega来说用后面获取快感是必须的,这是写进生理本能里的需求,不可能被点小把戏随便糊弄过去。
关根关根。老子随便起的笔名居然一语成谶。
人在抚慰身体寻找快感这种事情上有种无师自通的本能。放平时我绝对做不出这种放荡的事情,但在当下我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哆哆嗦嗦摸到自己后面,试探性地插进一根手指。里面水流得很多,肠壁又软又热,吸得我头皮一阵阵麻。我靠着脑海里闷油瓶上次操我时那点残余的回忆,没羞没臊地在里面按揉,可能是摸到前列腺了,我脑海里一片空白,脸埋在枕头里喘气,很长时间都没出一点声音。
到这里我以为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起码得有一两个小时,没想到我把手机扒拉过来一看才过了半个多小时,想到后面还有好几天要捱,我立刻就崩溃了。面子算什么,就算会被张家人嘲笑一辈子,我也要立刻打电话给闷油瓶让他回来操我。
结果我的电话还是没能打出去。
大概是上天看我可怜,后半夜开始我进入到一种浅层次的昏迷里,就是我以为自己失去意识了,但还能感受到外界的一部分变化和刺激,简称半梦半醒。
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变出一个闷油瓶来操我,于是被情欲叫醒,得不到满足陷入昏迷,然后又一次被情欲叫醒,这样的流程我重复了很多次,时间流逝的度还有我的生物钟都变得很抽象,大部分时间我都跟条死狗一样在床上瘫着边喘气边扭动,扭到把身下的床单变成一块湿漉漉的烂抹布。
我依稀记得中间天好像亮了一次,因为光照得我眼睛很不舒服。等到光不那么刺眼,我短暂地睡了一小会儿,再醒过来,夜幕又一次地降临,我也基本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然而就是这么个跟死了没区别的状态里,我隐约察觉到房间里似乎是多了个人。
瞎子是个很好的师父,我突然想,他教的很多东西如同本能一样深深刻在了我的骨子里。后天培养的警觉使得我想睁开眼睛看看,但由于过去的一天一夜里我哭了很多次,糊在脸上的眼泪干成了一层壳,顺便把我的睫毛也粘住了,我只能这样眯缝着眼睛勉强看清个轮廓。
闷油瓶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沉默地看向我。
好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窘迫,他很轻地叹了口气,转身从房间里出去,等他回来,他手上拿着一块打湿了的毛巾。
他把我稍微扶起来一点,让我靠在他的手臂上,温柔地替我擦拭一团糟的脸颊。
哭过的人都会知道,眼泪留在皮肤上干了以后会痛,但他完全没有弄痛我,他的手很轻也很有技巧,擦得我舒服得要命。
我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从他的手指到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漂亮的眉毛拧成一个很深的结。
对于看见闷油瓶这件事,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蛇毒和大量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给我带来了漫长的无休止的后遗症。幻觉还有幻听最严重的那段时日,我被迫和一个精神科医生聊过,他告诉我,即使生命科学展得如火如荼的现在,人体内还是存在着许多未解之谜,比如生命的本质,再比如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