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们大人已经闻名遐迩了么?”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不及谢长柳答复又自顾自道:
“应该的,应该的,咱们大人,当得起,这个。”他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是由衷的赞许。
而谢长柳觉得,自己的确没有看错人,就冲他在离川的作为,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日后成为一代贤臣良相,也无可厚非。
答谢过长者,谢长柳便牵着马去了府尹府邸。
门口的守卫也近人情,听说是找府尹大人的,他也没有阻拦,而是让他稍等,自己先去禀报,一消一会,就快步出来让他进去,还过来帮他牵住马。
谢长柳移步入内,元崧已经在前厅茶室等着了。
上座的人,面若姣好圆月,色如锦绣之春,鬓若刀裁,眉目如墨画,姿态闲雅,亦有傲雪凌霜之姿。
这就是元崧,元氏嫡长子。
“元公子。”谢长柳没有称呼他为大人,依旧是元公子,宛如当年一般也是为了套近乎。
“在下,谢长柳。”还担心他记不起来自己,先自报家门。
元崧端得雅致,长臂一抬,示意他坐下,角落候着的侍女便上了清茶。
“谢公子,许久不见。”
谢长柳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开门见山就道:
“元公子,您还记得当年的承诺吗?”
元崧点头,点明谢长柳的来意。
“记得,公子可是要元某应诺。”
谢长柳笑着,开诚布公。“元公子大才,日后必然将平步青云。吾希望,元公子能选对路。”
“你是来劝我投身哪宫的?”元崧不知道谢长柳是哪路的人,可他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去的。
固然是对谢长柳有过一诺,却也需他坚守自心,不违背原则。
“我不是哪宫的,就事论事,谁更适合那个位置,就是我希望的人。”
元崧推测,按谢长柳此言,如今当得起那个位置的莫过于一人。
“东宫?”
“是。”
见谢长柳坦率,元崧却是好奇谢长柳怎会有这样的请求。
“我记得,东宫,与谢氏有血仇,谢公子怎么会劝我投身东宫?”
谢长柳已然猜到元崧会有一问,个中缘由,不外乎那几个。
“我出身名门,父亲一生志在朝廷,心在民生,虽早早蒙冤过世,我却知道,坚守自心,传我父母遗志,东宫为人正直,明慧善理,自然得堪大任。”
元崧闻谢长柳所言,胸襟开阔,掷地有声,深有感触,不禁赞呼。
“谢公子大善!”
“只,我族关系,谢公子真的不存芥蒂吗?”元氏害得他颠沛流离,这也是元崧一直愧对他的理由。
“元公子当年不就说了?家族之事,父族长辈所谋,卿人微言轻不可转,只能心表歉疚,以图宽宥。”
“元公子大义,且,我的确与元氏有怨,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尚明事理,不会累及无辜之人。”
谢长柳所言,字字在理,如此晓之以理,元崧不禁与之惺惺相惜。心中感慨,若非家族迫害,元葳未替,他已然在朝廷中大显身手,扶青云之志。
他虽不才,却也是非分明,家族如此不仁,谢公子却能不计前嫌,如此胸襟,当得君子坦荡。
“谢公子所言,我会思量,不妨谢公子多留几日,给我点时间。”
谢长柳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急必适得其反。元氏终究是他本家,要他突然叛出家族投身东宫,他也需要勇气与衡量利弊。
“那便叨扰元公子了。”
就此,谢长柳在元崧处住下,他知道,元崧会尽快给他答复的。
济州辖内依旧是元氏的地界,就短短两日,谢长柳却现,府中常有人拜访元崧,探听后得知,来人多是元氏旁支中人,更有甚者,已经同元氏无任何关系,却也能找出一丝半缕的关系搭上边来。有一种的是为图仕途,特意找上他,希望他能在元艻那转圜转圜;第二种就是瞧他孤身一人在此,想攀点关系的;第三种的,就屡见不鲜了,见他身无家室,便想拿下这乘龙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