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分頭行動,很快在隊伍兩頭吹起一陣陣濃烈的黃色煙霧。
送嫁的嗩吶果然停了,聽見奶娘大聲呼喊:「別走了別走了!起霧了!」
我渾水摸魚闖到濃霧裡,本想親自帶秦音下來,還沒靠近花轎,就聽送嫁隊伍一陣尖叫。
「有有有鬼!」
「鬼!是鬼!快逃啊!」
隊伍一下子散了,我追到車頭,隱約見到奶娘攙扶秦音下了車,賀敢摘了鬼面具,正在仔細幫她解繩子,解不開,他乾脆拔出匕,三下兩下給劃了乾淨。
秦音扯掉臉上的纏布,大口喘息不停,見到我也在才鬆一口氣:「你真的來帶我離開京城嗎?」
我心裡沒有底,有些愧疚:「本來這些硫磺是為了勸我姑姑帶我們走才準備的,現在用完了,我不知道……」
她臉上籠起一陣失落,但又很快恢復過來:「沒有人帶我走,我就自己走!今日我一定會離開京城!」
話音剛落,一陣車馬聲靠近,煙霧正在逐漸散去,我拉上秦音趕緊往城門方向走:「先出城,路在腳下,一定會有出路!」
那輛車馬似乎也往城門方向行去,跑了沒幾步就追上來攔到我們面前。
「元喜?快上車!」
元鶯從車窗里探出半個身子,招呼我們三個一同藏到她的馬車裡。
我緊拉著秦音的手很是緊張,又見到元鶯嚴肅刻板的面龐,像做錯事的小賊,立馬低下頭不敢大聲說話:「姑姑,你怎麼這麼早……還這麼巧?」
她沒回答我,無奈地嘆息一會兒,就問了一遍其他兩人是誰。
賀敢自報家門,秦音猛地抬頭,問道:「你就是賀敢?」
他詫異:「你怎麼知道我姓名?」
秦音翻個白眼:「因為你,我被困宮中十幾年。」
我這才想起,秦音是去薩蘭國和親的人選,沒想到今日在京城與賀敢相見。
賀敢上下打量她,有些不開心:「我就知道你們中原人言而無信,原來你不是瘋子,你也沒有燒死!」
秦音撇開半張臉,不願意面對他。
賀敢一再追問,她才不耐煩地甩手說道:「行了別吵了,我告訴你,我不是因為和親才裝瘋賣傻,因為我是瘋子,才要送我和親!」
他還是不服氣:「你好好一個人,裝瘋子做什麼?」
秦音呼吸起伏不停,對這個問題很遲疑,但還是開口道:「反正我今日要是離不開京城,估計也活不長久了,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天在宮裡後花園與太子玩耍,不小心看到蘇貴妃摁著三哥的腦袋浸到池塘里,想要溺死他。」
我瞪大眼睛:「怎……怎麼可能?」
她很是喪氣,因為提起這些事,整個人變得灰暗無比:」我和太子一起過去救三哥,但是不小心把他們母子推下了水,三哥自己游上了岸,太子他在岸邊拉蘇貴妃,蘇貴妃幾次拍開他的手不讓他救,等到終於有人把她撈上來,她就與太子說了幾句話後便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