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自带坐骑,真气派。
百忙之中白典居然还有心思出一声感叹。
因为坡道附近的僵尸几乎都被白典给吸引了,齐飞丽的“僵尸坦克”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眼看着她和从天而降的哈拿双双朝着这边逼近,夏夷光先意识到情况有了变化。
“他们两个多半是要联手对付我们!”
他抓住白典的胳膊,将他往高处推:“这里交给我们,你先进城隍庙里去找到新娘,有什么问题队频联系。”
虽然对这么艰巨的任务没什么信心,但白典还是点点头:“我努力。”
说完他便不再耽搁,飞快地朝着坡道顶端冲去。
“不错啊,第一次接触训练副本的小白,怎么就成了胜负关键了呢?”
卫长庚又开始嘀咕起来:“一定是这群人太弱了,几个小屁孩,连僵尸都搞不定。”
“……你一个八级哨兵拽什么拽?”
白典终于爬上了坡道最高处,扶着栏杆停下来气喘吁吁。等到心跳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抬起头观察周围的环境。
眼前是一小片松柏树林,中央留着一条不到两米宽的卵石小路。道路上依旧有僵尸在游荡,它们身上的衣物倒比坡道下方的僵尸们讲究不少,看得出是一只正儿八经的送亲队伍。
白典脚步不停,沿着卵石小路继续往北走。大约五十米后,一座气派巍峨的宫观建筑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屋檐下高悬着蓝底的匾额,上面用金漆描摹着三个大字:城隍庙。
终于找到了……
白典通过队伍频道向夏夷光报告了这个好消息,然后两三步跑上前去。
不同于决湖城其他地方的黑灯瞎火,城隍庙却可以用“灯火通明”来形容刚过了山门,又是一阵浓烈的香烛气味迎面而来。只见一尊半人高的三足香炉里插满了长长短短的线香,香炉前方则是上下四排近百枝的大烛台,烛台两侧还各有一座七层的灯轮……
所有这些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灯火,将这座深夜中的宗教建筑映照得如同火场一般,焦黑的烟雾在屋顶上空盘旋,像阴魂不散。
白典正准备绕过这片灯火进入城隍庙的前殿,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耳膜突突跳动了两下每回耳膜跳都没有好事生,他赶紧小跑两步避开火海,却没料到在一旁的松柏林里又现了一顶大红花轿,轿帘已经被扯在了地上,轿子里空无一人。
他多看了那顶花轿几眼,一股久违的悲痛感觉就迎面扑来。
下一秒钟,他身边的环境突然起了变化明晃晃如火场一般灯烛统统消失不见了,天上闪过几道惊雷,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儿打在松柏林间的红土上,在城隍庙的白墙上甩开一道道猩红的泥点儿。
白典低头,现雨水在自己的脚下汇聚成一滩,水中竟是比现实世界还要清晰的倒影。
倒影里的那个他一身红色嫁衣、头上蒙着喜帕,正被几个人合力从花轿中拖拽出来。他奋力地反抗着,双脚不停踢踹,双手死死地扒着轿帘……可这一切只是徒劳,他就像一只牲口似的被高高举起,不由分说地抬向漆黑一片的城隍庙。
也就在他挣扎时,蒙头的喜帕跌落在了泥水里。喜帕下的那张脸上贴满了被雨水打湿的头,却并不是白典的面容。
那是一张与妩媚和纤弱没有半点关系的面孔,却自有一种倔强不屈的生命力,那是觉醒的自我和燃烧的愤怒,就像粗野但是锋利的兵器,危险而又美丽。
“是她!”
虽然尚未有过一面之缘,但白典无端端地知道,那就是姜灵芸那个最“丑”的新娘。
天上又响起一道炸雷,白典悚然回神来自过去的幻象消失得无影无踪,漫天的暴雨戛然而止,不远处的灯火依旧熊熊燃烧着,他又回到了最初的时间线上。
夏夷光还没有来任何消息,白典不敢托大,急忙继续向前探路。
他绕过那片明晃晃的灯火,前方就是城隍庙的第一进殿堂。殿门虽然敞开着,却根本看不见殿内的情况一些血红色、窗帘似的布条将所有门扉遮了个严严实实,乍看之下古怪而又不详。
白典虽然有些憷,却也明白自己没有其他选择。他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想要偷偷观察一下室内的情况。可谁知道他才刚将红布条掀开一道细细的缝隙,又是一阵更加凄厉的情绪朝他猛扑过来!
白典一个趔趄死命抓住了红布,紧接着却又被门槛绊了一跤,最终狼狈地跌进了大殿里。
以他跌倒的姿势,恰好可以看见殿堂中央最高处的华丽藻井。那里有一条狰狞的独角巨龙,口衔一枚巨大的“明珠”。银色光滑的珠面就像凸面镜,以一个荒诞的角度映照出曾经生在这座殿堂里的不堪往事。
浑身湿透的姜灵芸被拽了进来依照决湖城“城隍娶亲”的传统,在正式见到“城隍爷”并与之缔结婚约之前,准新娘还必须先拜见城隍爷的正妻,也就是城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