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侯府刚办完了一场喜事,到处还张灯结彩。
只后院大夫人的院子显得格外寥落冷清,连去年的落叶都没扫净。
一席红锻锦裙,珠翠满头的妇人推门而入,光线才从门口照进了昏暗的屋子里。
屋里弥漫着浓浊的药味儿,还隐约有股血腥气。
“姐姐,该喝药了。”
这华服妇人便是平宁侯刚娶的平妻宋莲。
而她口的姐姐,便是躺在床上,病入膏肓的昭阳长公主,亦是平宁侯的发妻。
昔日风光无限,光彩照人的公主,此时却如同槁木一般,动也不动地躺着,与死人也无甚区别。
宋莲连喊几声,公主也没有回应。
宋莲将那碗药,随手倒入了痰盂里,看着床上的昭阳,轻蔑一笑。
“姐姐,我知道你醒着,也知道你必不肯喝药的,这药也不必喝了。”
昭阳公主身体微微紧绷了一下,随即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布满血丝,仿佛厉鬼一般,凶悍狰狞。
“宋莲,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宋莲笑了笑,并未把昭阳公主的凶狠放在眼里。
因为她已胜券在握,而眼前这位长公主,不过是个无人惦记的将死之人。
宋莲拉起昭阳公主软弱无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然后露出了残忍又温柔的笑:“姐姐,我有了侯爷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
“四个……月?”
昭阳公主震惊地瞪大眼睛,四个月前,宋莲才刚刚入侯府照顾她。
这么说,那时候她和齐恒就已经勾搭上了。
不,应该比这更早。
想到这里,昭阳公主便恨得心如刀绞。
那时候,她刚刚经历丧子之痛,齐恒这个畜生,竟然就和宋莲被翻红浪,世上还有比他更恶心的男人吗?
“至于这么惊讶吗?”宋莲将她的手推开,没有丝毫羞愧,只有胜利者的傲慢和轻蔑。
昭阳公主嗤笑一声,微微闭了一下眼睛,道:“是啊,的确不值得惊讶。你们这对狗男女,什么肮脏事做不出来?”
“竟然还打着我的名义去求父皇赐婚,欺瞒世人,无耻之极!父皇若是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样?”宋莲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圣上会为你讨公道?叶寻,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蠢啊?”
已经很久没有人喊昭阳公主“叶寻”了。
久到她都快忘了自己曾经叫这个名字。
她怔了片刻,才死死盯着宋莲,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寻,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会输给我吗?因为你蠢,蠢到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
“是,我是识人不清,否则你和齐恒,又怎么能把我害成这样?宋莲,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自打我认祖归宗,成了公主,你也跟着享尽荣华!”
“你喜欢什么人不好,为什么偏偏要盯上我的夫君?”
叶寻咬着牙,红着眼,原本微弱的气息,此时也因为愤怒而气势高涨起来。
“你的夫君?……明明是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男人!”
宋莲一把攥住叶寻的手,比叶寻还要愤怒。
“是我先和他好的,原本要嫁给他的也是我,你为什么要出现?”
“你为什么不早点死?”
“明明我已经想尽办法除掉你了,可你还是阴魂不散,把该属于我的公主之位和我爱的男人,都夺走了,你说你该不该死?”
“叶寻,我恨你,我恨你!”
说着,宋莲忽然发疯一般,拔下头上的簪子,朝着叶寻身上刺下去。
叶寻早已没了反应,因为她身中剧毒,全身上下,只有嘴巴和眼睛还能动,其他地方都跟死人无异,自然也感觉不到痛。
她身上早已被宋莲扎了无数个孔,有些已经溃烂发臭了。
叶寻看着她发疯,却笑了起来。
“真是荒唐,属于你的公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