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郊外的一处破旧小楼,原是家客栈,被珠儿盘下后,便摘了牌子,甚至在门前种了一排桃树和灌木,看上去与寻常农家一般无二。
“宋兄,那小女娃可安好?我实未料到她反应会如此剧烈。”
“还说她呢,你可知晓,你自己都险些丢了性命!真是疯了,你可知那胡惟庸做了多少丧心病狂之事?”
珠儿抢在宋启贤之前,嘟着嘴嗔怪道。
“这……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嘛。”
朱栩揉着眉心,一路顺着水道游出,这小女娃不通水性,又闷声不吭,他爬上岸时,她已没了气息,着实将他吓得不轻,一番手忙脚乱地折腾,又是控水,又是捏着鼻子做人工呼吸。
“好在老沈安排了探子,说秦淮河水系纵横交错,或许能寻到你。”
宋启贤哂笑道:
“珠儿所言极是,你不与她说,至少也该告知于我啊。”
“何意?你们二人还有事瞒着我?”
珠儿双手叉腰道。
沈纪善咳嗽两声,只顾摇头叹气,从不沾酒的他,举起酒壶欲往下灌,可刚至嘴边,见众人皆望着他,又犹豫了,将酒壶重新放下。
朱栩轻拍折扇,化解这阵尴尬:
“怪不得他们能来无影去无踪,老沈派人盯太子府许久,只见人进,不见人出,我早有怀疑,想必是修了连接秦淮河的水道,果不其然,实在是妙哉!”
“逃得一命,实属不易,怪不得能让你称妙。说吧,打算如何处置那厮?是上老虎凳还是灌辣椒油?”
朱棣瞥了一眼里间地下密室的方向。
“四哥莫闹,待事成之后,随你们如何处置他。”
“她醒了。”
柳如梦探身而出,轻声说道。
“你们暂且莫要进来,人多了我恐她心生恐惧,毕竟这娃子已然历经太多磨难。”
“去吧,看好你。”
宋启贤道。
“勉之。“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珠儿愿与你同去。“
珠儿自告奋勇道。
“珠儿,有如梦姑娘在旁照料便足矣,人多反而不妥。“
珠儿趁他转身之际,吐了吐舌头。
朱栩一回头,珠儿乖乖地与沈纪善相对而坐,饮酒作乐。
“明明是最不胜酒力的两人……”
轻轻推开房门,柳如梦坐在床边,正将毛巾在凉水中浸湿,为她敷上。
“仍在高烧,嚷着要见你。”
柳如梦蹙眉说道。
朱栩行至床边,扶起她,轻声呼唤:
“小雨,醒醒,莫要睡去,大哥哥一直都在。”
“大哥哥,小雨不想拖累父亲,小雨,小雨害了父亲……”
“怎会是小雨的错,明明是那帮恶人的罪过!”
朱栩紧咬银牙,怒目而视。
小雨双眼满是恐惧,扑入朱栩怀中,瑟瑟发抖。
“她大抵是吓坏了,她的遭遇我也曾经历,那般绝望……”
柳如梦感同身受,眼眶泛红。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我三湾十二港总会长闵王爷白岚先生在!”
朱栩轻轻握住柳如梦的手,柳如梦强挤出一丝微笑。
朱栩抱起小雨,一手拉着柳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