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有气无力地问道。
“也是那个舍人,说太子暂不便探看,见本王不肯走,便将我引到了你这里。”
说到此处,朱栩猛地想起柳如梦的嘱咐,正好趁此单独会见朱允炆的机会,赶紧询问一番。
“对了,徐达将军如今可是关押在昭狱之中?”
朱允炆一听徐达将军,眼中光芒瞬间闪烁不定:
“徐达将军自然与他人不同,小侄费了些周折,将他安排在了一处别院之中。”
“那便好,不知若是疏通关系到底,暗渡陈仓,需要多少金银?”
朱栩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开门见山问道。
“原来小皇叔是为了此事,听闻如梦楼的如梦姑娘……”
朱允炆纵然病入膏肓,仍不忘调侃朱栩两句。
“你直说便是!”
朱栩眉头微皱,手中折扇轻摇,语气急切。
“徐达将军非比寻常,若是轻易能救出,也不会等到小叔出手了。”
朱允炆想要凑近,犹豫片刻,在桌上快速比划了几个字:
“晚间密谈。”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朱允炆的面色勉强恢复了几分血色。
“那便先行告辞了。”
朱栩起身,心急如焚,只想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知柳如梦。
朱允炆挣扎着起身相送,咳嗽声接连不断。
朱栩大手一挥,让朱允炆好生养病,并言明晚间会带宋启贤过来看他。
夜晚时分,朱栩果然带着宋启贤一同前来,这回他多长了个心眼,并未惊动那名太子舍人。
“我看那管家舍人绝对有问题,王爷不是说那日您和柳如梦‘相会’时遇到的那名斥候,便是拿了太子府管家的钱吗?”
“确实。什么相会,明明是与堂兄朱棣商谈要事。胡维庸那边如何了,探报可有什么消息?”
“珠儿说有几名来路不明之人,时常出入宰相府,极有可能与张士诚的海外残部有关。”
宋启贤压低声音说道。
朱栩微微颔首,带着宋启贤飞身跃入太子府。
按照白天记忆中的路线,两人如鬼魅般悄然来到朱允炆的别院。
“要这么……”
“噤声!”
朱允炆的书房中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谈话之声细微如蚊蝇,几不可闻。
“他还约见了其他人?”
“莫要出声,先偷听看看。”
朱栩压低声音说道,宋启贤连忙点头。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如此,之前漳州的事情,为了削藩还算情有可原,此次那北元降将那哈出若真在宴会中遭遇不测,恐怕那些北元的残兵定会疯狂反扑!此事关乎两国之战,必将生灵涂炭,万千罪责,下官实在担当不起!”
朱栩二人听闻,惊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胡维庸?”
宋启贤满脸惊愕,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听错,朱栩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住口!只有剿灭了燕王、宁王辖地的关宁铁骑,本世子才能高枕无忧,而且,你如今与本世子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逃脱!要不要我现在就将你通敌张士诚的罪证呈上去!”
还是朱允炆的声音,却又仿佛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狠厉。
朱栩两人面面相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恕难从命!”
“你莫要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什么人?”
宋启贤吓得冷汗直冒,朱栩赶紧轻轻拉住他,连连摇头,用折扇在嘴边比出噤声的手势。
朱栩二人屏气凝神,定睛细看,只见书房内突然多出一团黑影。
“胡大人,什么人啊,你自己看看不就清楚了。”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