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孙澜尚,抬手扔给秦佳一盒纸抽,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对着窗外抽烟,呼出的一缕缕烟圈顺着窗隙飘到窗外。
“小姨妈,你也做不到是吧?”
孙澜尚猛吸一口,又吐出一口特大型烟雾。不回答秦佳。事实上,秦佳说的没错,孙澜尚她自己也做不到。女人的心很小,没有多大的宽恕能力,也承受不了感情里面的瑕疵,无论大小。孙澜尚一直认为彭安尧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可彭安尧居然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孙澜尚迷茫了。
秦佳见孙澜尚的仿似默认的沉默,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开始嚎啕大哭。
哭得累了,秦佳慢慢的睡了。
孙澜尚拿着热毛巾擦着秦佳湿漉漉的脸,和肿胀的眼睛,终于开口喊了门外的彭安尧。
“进来吧,她睡了。”
孙澜尚几次看到彭安尧的脑袋出现在高护病房的门上窗口处,她进来了整一个小时,他也遛了整一个小时。
彭安尧取过孙澜尚手中的热毛巾,坐到秦佳床边,一下下的擦拭着,像对珍宝一样翼翼小心。
孙澜尚小声问:“为什么骗她?”
“你知道秦佳的性子,我告诉她我离开的原因,我们的婚肯定结不成。”
“那就骗她?”
彭安尧乜斜着孙澜尚,“你会告诉路瑛你结过婚吗?”
孙澜尚的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表姐,这个世界上,没有情侣之间是纯透明的,就连纪蒙,冷凌,你以及路瑛,都有不能够告诉对方的事情。‘骗’并不是件坏事,一个人能够骗另一个人一辈子,也是种爱,不是吗?”
孙澜尚从来都反驳不了彭安尧,事实上,除了秦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反驳得了彭安尧。孙澜尚妥协地问:“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彭安尧的视线始终放在秦佳苍白的脸上,漫不经意的说:“我有一生的时间来宠她,少说也有五十年的时间来宠她,现在随她怎么闹吧。她要是不出了这口气,老了都得拿出来说事。”
曲终奏雅本末终(2)
秦佳没有再回部队里的房子,补了几个葡萄糖出了院后,跟着彭安尧回了新房。回新房的第一天,秦佳接到了老爹的电话,第二天拎着两袋子的茶和补品回了家。是彭安尧陪着的。因为老爹提醒她她老娘要过生日了。
从医院至回到家,三天里,秦佳就对彭安尧说了八个字——“先别和我说任何话。”彭安尧自然识趣的不打扰秦佳的沉思。男人不能在女人气头上道歉示弱这道理,彭安尧还是懂的。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情况下,彭安尧变着法的给秦佳做各种营养餐。秦佳也不是会折磨自己的人,于是才三天,秦佳的脸明显胖了一圈,气色也不差了。
秦佳心宽体胖的另一原因,大概是心里有了明确的打算。
秦佳和彭安尧在回娘家的路上,接了个纪蒙的电话,纪蒙说是不读研了,有个挺出名的电子科技公司高薪聘请他,待遇好的让他总觉着在做梦。秦佳笑着说了声恭喜,问什么时候吃个饭庆祝一下。纪蒙才支支吾吾的说他已经不在c市了,要等一年半载的才回来。秦佳问他这事都谁知道。纪蒙小心翼翼的说朋友应该都知道了。气的秦佳骂了他一句白眼狼就挂了电话。
好朋友为工作离开老家,秦佳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这心翻了好几个跟头最后跌在了北冰洋里,拔凉拔凉的,接着开始怒不可遏地大口喘气。彭安尧偏头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太多人都是越劝越上脸,还不如不劝。
秦佳的呼吸频率刚刚趋于平静,电话又响了起来。纪蒙怯声怯气的告诉秦佳说小青死了,问她这尸体是该埋了还是该火化。秦佳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冲着电话大吼一声,“你也去死吧!跟着它一起火化!”
啪嗒又挂了电话。
秦佳的火焰在这朗朗白日里,比阿里郎3号都要明亮热烈。
彭安尧对秦佳的气断声吞了然一笑,说:“纪蒙和冷凌私奔了。”
“啊?”
“你知道纪蒙他妈在民政局工作,见了太多分分合合的夫妻……她认为冷凌不是过日子的女人,不太同意他们。”
“那你怎么知道?”
“……冷凌说的。”
秦佳不再说话。歪头看着车窗外缓缓而过的街店。现在无论在彭安尧嘴里听到哪个女人的名字,秦佳都会产生疲惫感。这种疲惫感的气场甚是强大,大到彭安尧都哑口无言。
秦佳头一次噎到了彭安尧,心情稍微好了那么点,慢条细理的对着车窗说话,当然依然看都不看彭安尧一眼:“妈今天过生日,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所以呢?”
秦佳转头,对彭安尧故意假笑,抬手把嘴角扯成向上的弧度说,“像这样,要笑——算了,反正你本来也挺会笑的,不用特意假装了。”说完把脑袋一扭,继续看窗外。
彭安尧无奈,“秦佳,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把首长带到你面前……”
“用不着。”秦佳不咸不淡的打断他,“反正我离过一次婚了,不在乎离第二次,你要是能带的话,可以把我带到民政局。”
车体打了个晃,彭安尧投降,“你赢了。”
路过一所学校,彭安尧的车速慢了下来。因为今天是周末,街上的车很多,后面跟着的车闲彭安尧的车速太慢,连着响了几声的喇叭。
彭安尧刚想加速,秦佳忽然按下车窗,伸出脑袋对着后面的车大吼一声:“按什么按,没看见这限速三十禁止鸣笛吗!”彭安尧刚想抓秦佳的脑袋回来,秦佳先把脑袋伸了回来,说,“别他,别死他!就这种不知道限速的人太多才有那么多小孩出车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