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镜清走了过来,问:“买鸡蛋的?”
叶蝉夏点点头,“恩,买鸡蛋的,就是话忒多了。”
拍拍叶蝉夏的肩膀,宋镜清说:“好话多听几句,怪话不听就成了。”
“我刚碰着李小慧了,她脸上全是伤。”
“又被打了?”叶蝉夏已经不怎么意外了。
宋镜清没否认,“应该是。”
叶蝉夏想起昨晚上她爸妈的对话来,说:“我听我妈说,是李小慧她爹,又给李小慧找了个对象。不过,那男方一言难尽。估计又是没成,李小慧她爹发了狠,打了李小慧。真是可怜,怎么就没人管管呢?”
宋镜清皱了下眉,“张秀花不是大队的妇联主任吗?她怎么不出手管?”
提到张秀花,叶蝉夏就笑了,“别指望她了,她自己都被李铁牛拳头相加,哪里会同情别人。这个村里,有人和她有一样的遭遇,心里才会舒坦。”
宋镜清没说话,心里记下了。
这样下去,不行。
这就是家暴。
凭什么要被他们打?又凭什么要忍气吞声?难道逆来顺受就是对的吗?是正确的吗?
宋镜清从来都不这么认为。
她那个渣爹那
个时候就对母亲动过手,不管是扇巴掌,还是语言暴力,宋镜清到现在都历历在目。后来母亲学会了反抗,把渣男告上了法庭,从那之后,渣男再也没有动过母亲一根手指头,就是一句粗话都没有。
不反抗,就只有被挨打。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造那个什么火腿的厂子,明天来人瞧,如果瞧上了,都从咱们这订。那可是白花花的钱。”
叶蝉夏颔首,洗了把手就回家了。
宋镜清去炕上睡了,实在太累。
江恩山从砖厂回来的时候,发现宋镜清的手旁放着几张报纸,炕下的桌子上放着几本英文书。
拿起翻开看了几页,江恩山又放回了原位。
洗漱完上炕,抱着人睡了。
剪子村的天黑下来,万籁俱静,连狗叫声都没有。
李小慧还在大柳树下哭,哭了整整几个小时,犹如孟姜女哭倒长城。
擦干眼泪,李小慧拾起身来,往村外走去。
她要报复!
要报复宋镜清!
天色越黑,李小慧越觉得这是一种保护,在黑夜里,别人都看不清她,谁也不知道她是谁。
像失了魂丢了魄的鬼魂,李小慧整个人都阴森森的,她走着,一点也不害怕。哪怕路上黑漆漆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她也不怕。
就这样走啊走啊,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到的镇上。
她想去敲江熙的家门,手伸到半空又垂了下来。
天这么黑了,镇上的人家灯全是灭的,别人已经休息
了,她不能去打扰别人。
一直等到天亮,江家的大门开了,林婉禾从里面出来。
林婉禾正打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没注意看路。忽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人来,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林知青。”李小慧唤着,眼神慢慢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