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備得如何了?」虞澤兮似笑非笑問。
蕭偌:「……」
眼見著大婚和小冊子的話題是越不過去了,蕭偌索性選擇逃避。裝模作樣打了個哈欠,表情可憐道。
「……臣有些困了,馬車裡太冷,這幾日都沒有睡好,皇上車裡好暖和,臣能不能在這邊小睡一會兒?」
虞澤兮倒沒有為難他,抬手指了指角落,讓他去睡靠在暖爐旁邊的氈墊。
御駕空間寬敞,氈墊子是用小羊羔皮縫製的,深色沿邊,防水隔涼,比尋常的床榻還要柔軟。
「多謝皇上,那臣過去睡了。」
蕭偌起初是打算隨便裝睡一下的,結果剛躺在墊子裡就開始眼皮打架,片刻後當真睡熟了過去。
白釉熏爐上青煙裊裊,車內又恢復到之前的寧靜。
虞澤兮手裡還舉著那本醫書,卻是怎麼也讀不進去了。
猶豫半晌,終於還是走到氈墊旁邊,將已經熟睡的蕭偌小心抱起,重挪到自己膝上。
蕭偌平日極少薰香,身上更多是各種墨汁與顏料的味道,間或夾雜著清淡的茶香。
不知過了多久,懷裡人的呼吸逐漸均勻,虞澤兮原本還緊繃的心緒慢慢平復下來,再次拿起一旁的醫書翻看。
期間董敘掀開車簾,見到此場景略微吃驚。
被虞澤兮比了噤聲的手勢,才一言不發放下茶盞,悄聲退了出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再醒來時,蕭偌已經回到原本的車駕內,馬車十分安靜,大約是停靠在了路邊。
「快到京城了,」寄雪給他披了外袍,「之後應當是不會再停車了,公子可要先用些糕點?」
「不不,先不急著吃點心,」鈴冬連忙打斷,壓低了聲音道,「晌午奴婢去外頭打水,不小心碰見馮御醫,可是聽到不得了的東西。」
馮御醫?
蕭偌原本還迷糊著,聞言頓時打起精神。
「聽到什麼了?」
鈴冬身手不錯,雖然未必打得過宮中禁衛,但打探個消息還是綽綽有餘的。
鈴冬掃了眼對面的寄雪,神色有些猶豫。
不是她不信任寄雪,只是對方先前畢竟是在御前伺候的,難保不向皇上傳遞消息。
寄雪一笑,順勢起身道:「下午不能停車,估計要到宮裡才能用膳了,奴婢還是去給公子拿些糕點吧。」
說罷掀簾下車,留兩人獨自說話。
目送寄雪走遠,鈴冬終於放輕了嗓音道:「方才公子去見皇上,許久都沒有回來,奴婢有些擔心,便跟過去看看。」
「沒想剛走到御駕不遠處,就瞧見馮御醫與一名小太監說話,說關在寧春宮地牢里的人昨日突然發狂,險些打傷侍衛逃出來,好在已經抓回去了,必須加大藥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