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時難免耽誤時辰,所以這段時日可能會忙一些,過段日子便好了……」
為了讓那些小傢伙兒們對讀書產生興,難免在授課內容上更下功夫,等之後他們學進去了,能自己讀書練字,自然也會輕鬆一些。
沈清竹往漢子滿是松柏木味的懷
抱里又縮了縮,意識模糊前喃道:「到時……再補償……」
話還沒有完全說完,人便已經睡了過去。
看見他這般模樣,周松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些笑意,湊過去在他的額角又親了下,回應已聽不見的人,「好,我記下了。」
——
日子有條不紊的過,天氣一天比一天的暖了。
犁耙做好後,周鬆開始忙活著翻地,有了牛,到底是方便許多。
被精心照顧的半大黃牛,如今長得健壯有力,一畝地下來跟沒那事兒似的。
在地里做活的時候,他還遇見過周家人,今年周小富也被他爹趕著下地了,沒再讓他跟往年一樣偷懶耍賴。
聽說前些時候,胡蘭張羅著要給他再娶個媳婦兒,可惜他們家那個名聲在村里已經傳的人盡皆知,哪家肯把姑娘嫁給他。
眼看著本村不成,她還想再去外村說一個,到現在都還沒信兒。
當時在地頭碰上的時候,胡蘭看著還愁雲慘澹的,周小富也苦著一張臉,明顯是不情願來地里,可惜他爹現在是不會再縱著他了。
周松看見他們就當沒看見,趕著牛就走了,他們也沒敢上來跟他搭話,也就周小富忿忿不平的瞪他一眼,結果被周大山在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這才垮著臉離開。
周松翻完自己跟吳蘭淑那邊的地,牛車就借給林二柱他們去用了,今年他們家裡添了丁,前些時候還商量說再買兩畝地。
不過村里現在沒有空餘的田地,想買的話只能是外村的,離得遠,小寶現在還小,他們怕是騰不出功夫去打理,此事也只能先作罷。
沈清竹的學堂那邊每旬有一日休息,上午他睡了個懶覺補了補精神,下晌便跟著去地里幫忙下種了。
周松本來是想讓他在家好好休息一日的,但沒擰過對方。
所幸麥子下種還算輕鬆,將先前留著育好的種子均勻的灑在地里就可以了,周松跟在他後面將土翻一翻,蓋住種子。
播完了一畝,兩人停下稍稍休息,見漢子臉上冒了汗,沈清竹從袖中掏出手帕幫他擦一擦。
周松乖乖的讓他擦完,從腰間解下了水囊給他遞過去,「水涼了,別喝太多,抿兩口潤潤嗓子就好。」
此時的天乍暖還寒,坤澤的身子不好,不能掉以輕心,還需注意。
這段時日養的好,又常走動,倒是比剛到村里時健朗了許多,不會再動不動的生病,不過比起常人來說,體質還是稍弱。
沈清竹點頭應了,淺抿了兩口,他本來也不算渴。
周松自己隨意灌了幾口就把水囊掛回去,道:「我上晌瞅見學堂里的幾個孩子跟著家裡人來地里了,上躥下跳的歡實的很。」
小孩子們平時不愛跟著大人幹活,更喜歡上山下河的去玩兒,以前被拽過來的時候都不算情願,這會兒子倒還挺歡喜。
聞言,沈清竹笑了,「村里長大的孩子,野慣了,猛地把他們拘起來讀書,自然不習慣,逮到機會了可不得跑動跑動。」
也是因為有這些考慮,這回休息他沒有布置功課,攆的太緊,難免心中有所牴觸,對學習之心無益。
但也有幾個孩子是真的喜愛讀書,有時散學了還要拉著他問問題,那般求知若渴的眼神,讓他很是欣慰。
每當這時,他都很是理解以前自己寫出不錯的文章時,夫子捋著鬍子點頭讚嘆的心情。
周松牽著他的手跨到另一畝地里,邊道:「你以前讀書時會覺得苦悶嗎?」
沈清竹被他扶著站穩,從拿著的小框裡抓了麥種,一邊移動一邊均勻的灑下去,「不曾,讀書習字於我而言算是一種消遣。」
他本身就是個喜靜的性子,再加上身體不好,能做的事不多,讀讀書寫寫字能打發時間,從中獲得了味,自然也便不覺得苦悶了。
周松彎著腰翻土,聽見他這般說,心道,由對方教他讀書寫字,他也不覺得苦悶。
他抬眼看過去,現下種地也是,之前他只覺得是必須要做的事,沒什麼喜歡不喜歡,可坤澤陪著他一起,好像就一下子有了樂。
沈清竹沒注意到他的目光,灑了手裡的種子,又道:「當然,小孩兒嘛,總是有貪玩的時候,有時我也會想讓父親阿姊帶我去
跑馬,雖然他們總是不放心的幫我牽著韁繩,最後跑馬往往成了走馬,但能透透氣,總也是開心的。」
見他臉上露出懷念之色,周鬆手上動作頓了頓,道:「等天暖一些,我也可以帶你去跑跑馬散心。」
沈清竹轉頭看他,笑道:「不會也是走馬吧?」
周松也笑了,他搖搖頭,「我帶著你騎。」
那般的話,想來也是不錯的,沈清竹笑著點頭應了,又道:「我還想打獵,你送我的弓那天之後都沒再用過了。」
他說的便是兩人被困在山上那日,說起來,也算是那把弓成全了他們之間的姻緣。
「好。」周松也應了,他還可以在山上給坤澤烤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