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不意味着特权和财富,还意味着公开和责任。”
“说点儿人话。”
“老百姓全身上下都是宝——我爸跟朋友开玩笑时说的,我有时候想想,他说谎说了一辈子,但没准这句话是他的肺腑之言。”
“嘻嘻!”琪琪乐。
高铁到站。
两人拎着行李走,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拉着行李箱,和他们并肩而行。
马金柯无意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面熟。
但是在哪儿见过,他想不起来了。
琪琪也看到了,她悄悄捅了捅马金柯的胳膊,小声说:“葛莲的儿子,葛亮!”
马金柯想起来了。是的,在看葛莲的资料时,他看到过葛亮的照片。
再看葛亮,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了。
马金柯竟然主动地跟匆匆而行的葛亮打招呼:“嗨,你叫葛亮么?”
葛亮停住脚步,十分诧异:“哦哦,我是,你是……”
“我姓马,马岛上的,你妈妈葛莲,曾经是我的员工……”
“呃呃!”葛亮恍然大悟,“我妈妈是在马岛上工作,而且工作了很多年……”
“你回来是……”
“我妈妈去世了,我回来给她办火化手续……”葛亮眼睛红红地说。
琪琪脸别向了别处,大概是不忍心。
马金柯和葛亮并肩而行。
“你这么高啊,比你爸比你妈妈都高,一米八了吧。”
“185cm。我小时候肉啊蛋啊奶啊就没断过,我爸妈都宠我,啥好的都给我买。”
“你妈妈在岛上工作的时候,很好,工作很负责任,她经手的钱,从来没出过差错,现在想想,真的一分钱都没错过……”
“她不管是在钢厂还是在别的地方工作,对待工作都是很认真的,而且也教育我说,再穷,也不拿别人的钱,要挣钱,就靠自己的本事挣。”
马金柯想起了朱行,感叹说:“他们俩真的是用命挣钱啊……”
“是啊,我妈每天五点钟起床,然后转两路公交车到码头,然后坐轮渡去天青岛,再从天青岛的码头坐公司的通勤船去马岛,很辛苦……我爸在街头修自行车,一块两块地挣钱,也好辛苦……不过,我妈去世了,我爸却也不见了,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联系他,也联系不上……手机倒是打得通,没人接……”
“是么?”
就这么说着,他们出了检票口。
司机已经开着劳斯莱斯来车站接了,司机给琪琪打了电话,琪琪说:“车到了,西出站口那里。”
马金柯问:“有人接你么?”
葛亮说:“我坐公交。”他拿出了公交卡。
“回家么?”
“不是,去医院,妈妈还在太平间,司马警官和居委会的人在医院,我签字才可以办后面的手续……”
“我送你吧……我们回马岛,也是要经过医院的。”
“不用了,谢谢你……我坐公交车也挺快的……”
“高铁站离火车站很远,去晚了,医院那边说不定排到下午了,然后再搞车辆去殡仪馆,又得排队。跟我走吧,不用客气,我是你妈妈的同事,来,我手机里还有你妈妈的照片呢……”
马金柯从手里图库中翻出了一张葛莲的照片,葛亮看了看,的确是葛莲参加公司年会时的活动照片,背后坐在主席台的,就是眼前的男人。
他还在推辞,琪琪帮腔:“作为葛莲的前同事,帮帮你是应该的,你别不好意思……”
“那……那好吧……”
当葛亮看到劳斯莱斯的车标时,惊了。
琪琪坐在副驾驶上,葛亮坐在马金柯旁边,非常局促不安。
“你在哪个大学?”
“省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