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凌秀才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个人名誉。
尽管平时总是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在外炫耀着自己虚伪的成绩,其实内在并无多少真才实学;而且习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在圈内也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但是,不管事实如何,凌秀才始终不能接受任何人对自己声誉的质疑和贬低。
对他来说,维持住一个好形象比什么都重要。
即便他本人其实并无多少真材实料,并且习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虚荣和面子的追求。
在别人面前展现出来的都是精心构建起来的形象,仿佛每一句赞美之词都成了滋养其内心膨胀虚荣心的最佳土壤。
这种强烈的自我满足感使得凌秀才无论如何都要将所谓的荣誉维护到底。
他当初之所以追求栖月,完全是因为其美丽容貌;若这次考试再次落榜,至少娶个漂亮媳妇回村还能挽回一些颜面。
毕竟,无论考场上有多失败,在村民心目中有一个漂亮的妻子总能让人多几分羡慕的目光,这也算是一种弥补吧。
想到这些,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强烈而又苦涩的不甘。
极其不甘!
这种挫败感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胸口上,几乎令他窒息。
不仅因为失去自由的现状让他倍感屈辱,更因为空有美好憧憬却最终落空而倍感痛苦。
此刻,所有的委屈、不甘全部转化为愤怒和绝望涌动在心头。
诅咒完王和致之后,他接着咒骂起了栖月。
“真是无耻的妇人,不知道与哪位野男人生的私生子,”凌秀才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女人,不仅让我帮她隐瞒此事未遂,甚至还给我带来了无尽的灾祸!”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恨,语气里满是难以平复的情绪,“现在好了,我这一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别在这里絮叨了!”
牢头突然走了过来,烦躁地吼道:“待会儿审问你时,有什么冤屈就直接跟大人讲清楚,但你现在最好闭上嘴,不要再打扰这里的安宁。”
言语间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再出声我就撕烂你的嘴!”
伴随着这威胁的话语,牢头还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向旁边的一排铁栅栏狠狠砸去,只见木屑飞溅开来,整个监房内顿时充斥起一阵尘土味。
看到这种情况,凌秀才本能地身体微颤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能轻举妄动。
虽然嘴上没有再说些什么挑衅的话,但他心中依旧沸腾着不公之感,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人吞噬般燃烧不已。
等他面见大人的时候,一定要洗刷自己的冤屈!
这个信念此刻就像一根最后的稻草般支撑着凌秀才快要崩溃的灵魂。
坐在冰冷阴暗的地面上,开始在脑中一遍遍模拟即将到来审讯过程,思考着如何才能说服对方相信自己是清白无辜的受害者,而不是那个背负罪名的囚犯。
最好的策略就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裴娘子和王和致,毕竟他们才是最终的受益者。
这样既能减轻自己的罪责,又能保护自己不被牵连得太深。
他自己不过是个中间人,顶多拿了三两银子,能有什么大罪呢?
这点小利根本不值一提。
这么想着,凌秀才稍微感到一丝安心。
“快点,轮到你上堂了。”
老狱卒走过来,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催促,随后给凌秀才戴上了沉重的枷锁,金属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接着将他往前推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与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