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十五歲的洛久瑤,從未見過沈林。
她不能念,於是也沒有發出聲音。
少年卻倏然間抬起頭來。
身體欠佳的緣故,他的面色有些蒼白,就那樣抬眼望著她。
他們的目光交融在一處,比月色還要淺上幾分。
秦征打斷二人往來的目光,出言不善:「已經這個時辰,竟也能在此地遇見沈大人,不知今日外面吹的是什麼風。」
沈林的眼睫抖動一下,轉望向秦征。
「秦世子,臣方才偶遇太子殿下,殿下與臣淺談幾句,說若臣能見到世子,還要臣轉告世子,東宮的人手並不寬裕,恐不能長時間調遣人力為世子找尋失物。」
他嗓音冷淡,目光掠過秦征手中的短刀,「若世子尋到了隨身寶刀,還請儘早告知東宮。」
秦征眉頭微跳,面色變了變。
他垂看向階下的沈林,毫不避諱的將鉤月端在手中,道:「勞煩沈大人。」
離去之際,秦征轉身,對洛久瑤道:「殿下,半月後的臨春宴,請到白鷺亭一敘。」
洛久瑤蹙眉。
前世她想過拉攏世家一事。
宮中的歲月太長了,她不願時時背負著生母留下的所謂罪孽,亦或是不詳的生身之言過活,溫馴的等待在這片泥淖中,等到有朝一日被皇權需要,變作穩固邦交的工具,亦或是維繫世家的津梁。
只有攥在手中的才是真切的,她想離開這裡,憑藉自己微弱的力量遠遠不夠。
所以前世在行宮時,她曾差人探聽秦世子的行蹤,試圖與其結交一二。
也正是那日,她陰差陽錯的結識了沈林。
於洛久瑤而言,那都已經是太久遠的事了。
如今看來,怕是秦征尚在燕京時就已滋生了反叛的野心。
秦征一語道過,不等洛久瑤應聲,轉身離去了。
他慣來都是居高位者,自覺輕慢而非驅令已是對旁人的恩賞。
祭殿中只餘二人相對無言。
洛久瑤抬眼。
她將袖中的長釘妥帖放好,一步步走下長階。
她走近他,輕聲道:「你是……沈大人。」
沈林捕捉到她話至尾音時沒能壓住的一聲顫,垂行禮,應一聲:「殿下。」
洛久瑤只是看著他,一瞬不眨的。
像是看著一件觸手即碎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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