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赶马的吆喝声,分明就是那个土匪头子的声音,她刚才没看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转头问严廷季。
后者靠着车,慢悠悠道:“现在你被我救下的消息应该传到京城了,不过你受到惊吓,病在了半路,我们会在外面养病,等你病好了再回京城。”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那个……那个……”
她指着车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严廷季还是一片淡然:“哦,他们是东廷的人。”
岳凝先是惊愕,跟着眼睛慢慢瞪大,最后变成不敢置信。
“那些土匪是你派的?”
严廷季看着她,没说话。
她扑过去,脸气得通红,揪住他的衣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你……”
严廷季却笑了,开下眼,手轻轻地抚着她揪自己的手背:“在你们成亲前几日,我问过他,是不是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他的回答是肯定。”
食指轻轻地挑起她一根小指,然后无名指,再然后中指,然后将自己的指缝插入她的指间。
“可你看看,他怎么兑现承诺的?”
“如果今天他选择对了,那么他妻子和孩子都不会有事,可你看到了,他是如何选择的。”
“我只是想告诉他,给不起的承诺便不要开口,无法保护,就要窃取别人的珍宝。自不量力,只会害了自己和别人。”
看着眼前云淡风轻,却极度冷酷的男子,岳凝觉得自己应该是愤怒的。
可最
终,她却颓然的低下头,垂下了手。
怪谁呢?
这不是魏楚的错,也不是严廷季的错。
错的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自以为是,以为这样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最终,却害了两个人。
现在魏楚一定在自责不已。
而严廷季,一个堂堂内阁次辅,竟然派东廷爪牙假装土匪抢自己大嫂的亲,这要是被政敌发现了——
“你做得隐密不?这些人值得信任不?会不会被你的那些政敌发觉?”
马车里,她的声音不由拔高,跟着又小心地看了外面一眼。
严廷季以为她会气得直接跳车走掉,他早就挪到车门那里,准备拦人了。
没曾想,她低头垂思了半天,竟还是担心自己。
温暖如溪,缓缓从心底淌过。
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她:“不用担心。”
外面赶车的大胡子听到了她刚才的话:“大人把一切都计划了好了,而且他担心夫人被‘土匪’抓走‘太久’,会有损夫人名誉,还特地派人往京城传消息。每一步都在大人的计算范围内,大人可是我老丙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严廷季无语地朝着车外看了一眼:“老丙,闭嘴。”
老丙果然再不再说话。
岳凝盯着车外看了一会儿,把声音不由压低了:“他……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