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看得疑惑不解。
池婉婉抬手指了指,转身对韩晔道:“能把这孩子一起带下来吗?”
韩晔却摇头:“永结承受不了这么多人的重量,他是如何上去的,应该可以原路下来不是么?”
陈锋没再过多纠缠,此时享堂内已经再找不见黑色纹路的踪迹,很是安全。他沿着刚刚爬上来的位置退回,在房梁和墙角的边缘摸到一条小路,顺着那条小路就慢慢爬回到了地上。
他望着空无一物的享堂,忽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环顾四周,物是人非,此时故地重游,竟有一种匆匆半生已过的苍凉之感。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案台上,扑将过去,一把将两个牌位抓在手中。池婉婉侧目去看,只见一个写着“陈锋”,另一个写着“陈延生”。
池婉婉问韩晔道:“对了,你怎
么跑出来了,陈延生怎么样了?”
韩晔道:“洛峰主已经将他控制住,不如我带二小姐去看一看。”
“控制住了?我离开的时候你们两个打一个还没占上风,这会儿就把人家打败了?”池婉婉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如果说陈延生现在是幽冥谷的第八位长老,按照幽冥谷的排列规矩,他的能力应该比当初的陶夭更胜一筹。
陶夭在将法力交给幽冥谷之前,可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水平,即便是放在凤凰山,和她同辈的弟子中,能赢过她的人也是寥寥。这么算来,陈延生的本领应该不输洛临渊。
然而这也只是幽冥谷的垫底水准,再往上数,第七、第六、第三、第二,第一,甚至那位谷主的能力又当如何?实在难以想象。
韩晔却道:“原本是陈延生一直占上风,但后来不知为何,那些簇拥着他的黑色纹路渐渐失去了攻击性,同一时间,他的能力被大幅度削弱,洛峰主瞧准破绽,便将他制服。”
“这场景是不是有点似曾相识?”池婉婉问:“我记得陶夭当时也是这样的情况,难道又是幽冥谷的人主动放弃了陈延生?”
是陈延生做了什么吗?还是说和白蒲州有关?
陈锋虽不知方才发生的事,但也听出来陈延生处境似乎不妙,朝着池婉婉大叫两声,便迫不及待地往后厢房奔去。
此时屋中依旧漆黑,只正中央立着的一柄仙剑映出荧荧蓝
光。陈延生就坐在仙剑旁边,一动不动,似乎被施了什么咒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一身衣服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昭示着刚才的打斗有多么激烈。
陈延生抬头看了一眼闯入屋子的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陈锋身上,嘴角撤出一抹冷冽的笑容:“灭门那日,所有的事你都看到了对吧?你一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所作的了是不是?”
陈锋看着陈延生如今的样貌,想从中寻找出一丝过往熟悉的面容,却被陈延生大声呵斥:“你干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在怜悯我吗?明明当时被幽冥谷相中的人是你,所有的法力、法宝全都给了你,你为何不要,你为何要全都给我?为了让幽冥谷主动放弃你,你还主动去吃那劳什子的东西,把自己弄得不能说话,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做给谁看!我吗!”
陈锋张了张口,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回答。
他曾受过最深的伤害,痛彻心扉,好像把他全身的皮毛全都硬生生拔光了。他没有了保护,只能选择不相信任何人,所有人皆是恶,这样想,就不会让自己再一次受伤。
“陈延生!”池婉婉忽然出声断喝:“我在享堂找到了一块幽冥谷的玉牌,白蒲州残存的法力附在上面,所以,我看到了一些她的过去。她之所以那么做,是有原因的,她是因为。。。。。。”
“是因为那个会弹琴的男人
吗?”陈延生打断,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早就看过了。她为了帮助那个男人,加入了幽冥谷,却根本不知道幽冥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被幽冥谷当工具一样利用,按照先前谷主吩咐好的,生下一个‘怨胎’,来吸收麻溪镇的怨气,从而将麻溪县拉入幽冥谷的势力范围内。”
“在这期间,她曾经想要逃离幽冥谷的掌控,可那男人来找过她一次,她又为了那个男人放弃了,最后还是一步步走向了谷主计划好的悲剧,是这样不是?哈,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
他刚说完,忽然洛临渊一脚踹了上去,直将他踹得差点栽倒。
“对婉儿说话的时候,你最好收起你的阴阳怪气。”
池婉婉却无所谓地笑了笑,道:“看来你当真不知道,那段白蒲州的过往,你并没有看到最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