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爱又漂亮的小少爷,此刻红着眼圈望着自已,可怜巴巴的样子无论让任何人看到都会心生怜惜,当真是可怜可爱到了极致。
他三两下便把领带解开,心疼地看着小孩手腕上红肿的勒痕,决定一会儿要吩咐佣人去买一些药膏给小少爷涂上。
江屿白跳下床,赤着脚就要往门外走,管家忙追上去给他穿上那双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
从厕所出来后,江屿白慢吞吞地在管家的注视下走回房间,在坐到床上的那一刻,扭过头望向身后的管家,眼睛一眨一眨的,含着氤氲的水汽。
“叔叔,可以不绑我吗?我的手好疼。”
管家的心软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看着小少爷即将落泪的模样,他心疼的要命,立即安抚着说自已不会再绑他,并指挥着女佣将餐车推了进来,劝他吃一点东西。
看到小少爷乖巧地朝自已点头,笑起来时眼睛都弯成月亮的形状,连长长的睫毛也翘起了好看的弧度,管家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他退出房间,吩咐女佣去买一些消肿化瘀的药膏回来。
当他拿着刚买回来的药膏再一次走进小少爷所在的房间时,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桌未动分毫的精美餐食。
盛千阳接到管家的电话时会议刚开始不久,秘书祝盈踩着高跟鞋哒哒哒闯进会议室,冒着被开除的风险俯身在盛总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没有人见过小盛总这样失态的模样,会议立即取消,小盛总英俊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阴郁,没有任何犹豫地冲出了会议室,只留下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祝盈紧跟在小盛总身后,高跟鞋快要跟地面摩擦出了火星。
“备车。”
冰冷的命令从领导的口中抛出,像锋利的冰刀般砸在祝盈的脸上,她小心翼翼地回应着,掏出手机按了几下让司机准时就位。
看来自已没有做错,她松了口气。
在接到傅管家的电话时,听着他急切的语气和连说了数遍务必要让小盛总立即接电话,她也犹豫了一瞬是否要冒着被开除的风险闯进会议室。
但一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傅管家都急成了这副样子,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不过看着小盛总这副不忍直视的愤怒面容,好像下一秒就要喷火一般,冥冥之中总感觉有什么人要遭殃了。
……
管家和女佣们在大厅里站成一排,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深渊的来临。
盛千阳走进来的那一刻,整个大厅都被凝重的低气压给笼罩住,听着管家的解释,他的脸色越来越冷,一把将桌上的名贵花瓶摔到了地上。
碎瓷片散落一地,随之而来的是家主的怒吼声。
“你们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人,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帮废物!”
盛千阳在大厅中不停地踱步,只觉得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尖锐的愤怒与痛苦在他心中一点一点地堆积,像刀戟一样朝他刺过来。
他派出去的人已经在别墅周围搜寻了近一个小时,却仍旧杳无音信。
为什么总想着离开呢?
为什么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他是一个害你家破人亡的坏人,你却还要想着去找他呢?
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待在我的身边,让我好好疼爱你呢?
盛千阳的手掌重重握起拳,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肉里,立即渗出了斑斑血迹。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小东西。
盛千阳冷哼一声,唇角扯出一抹惨然的笑,他闭上眼,冷白的眼尾泛起一抹猩红。
等我抓到你,一定要给你一点惨痛的教训,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做一个乖巧又温顺的好孩子。
你想跑到哪里去
江屿白疯狂地向前奔跑着,脑子里无暇想别的事情,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离这座别墅,逃离那个可怕的男人。
他绝不能跟着他去首都,他还没能联系到时淮哥,时淮哥回来的话会找不到他的。
而且这个可怕的男人不仅会把他关在阴森的小黑屋里,还会将他的双手绑在床头。
他再也不想见到那个可怕的男人。
脚上的拖鞋是干扰他逃跑的最大因素,在连续被拖鞋上的兔子耳朵绊倒三次后,他恨不得立即丢掉它们,却又心疼自已的脚丫会被这凹凸不平怪石嶙峋的路面划破,只得作罢。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没有了力气,他腿一软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现在的自已一定很狼狈吧。
江屿白垂下头看了看自已,身上的睡衣沾满了泥巴和草屑,刚刚跌倒时摔到了膝盖,此时渗出的血迹已经快要干涸,脚上原本洁白的小兔子拖鞋已经变成了黑色。
身上到处都是磕在地上的伤痕,可他竟然连疼痛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身体绷紧了,连精神也绷紧了,生怕会被那个可怕的男人抓回去。
过去的江屿白明明是个最怕疼的小少爷,连手指上划破的一道针尖大的口子都要跑到时淮的面前,将受伤的手指高高举起,递到时淮眼前寻求安慰。
如果再做出一副即将落泪的样子,时淮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揽进怀里温柔地哄他,还会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他最爱的西瓜味棒棒糖。
他缩在草丛里,眼泪控制不住地再一次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时淮哥,你到底在哪里?
不要丢下我……
突然,车笛声响起,江屿白吓得浑身颤了颤,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去。
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不远处,而从车里走下来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几乎要让他再度落下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