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就算拿出和离书,喻君酌也绝不会签的。
“嗯,舅舅知道了。”祁掌柜笑了笑。
“那我走了。”喻君酌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良久才转身离开。
祁掌柜看着外甥的背影,直到半晌才收回视线。
“老爷在难受?”祁夫人问他。
“也不至于难受,我好像也想开了。”祁掌柜叹了口气:“他若是能娶妻生子自然是好,可淮王待他好,在人前也从不遮掩,两人除了不能有后,旁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祁夫人说:“光是待他好这一条,便够了。”
“嗯。”祁掌柜无奈一笑,看上去彻底放下了这桩心事。
反正淮王的和离书就在他手里,将来对方若是变了心,他依旧可以拿出来,不怕自家外甥没有后路。
启程回京的日子,定在十月二十八。
临行前几日,喻君酌才知道此番回京要带着两个质子同行。
上官靖应该是得到了消息,特意请求来了一趟将军府,见了喻君酌一面。
“王妃殿下,你回京城,还会回来吗?”上官靖磕磕巴巴问他。
“当然,淮郡是王爷的封地,而且我舅舅一家和商会都在这里。”喻君酌说:“相比京城,他确实也更喜欢淮郡。”
“王妃殿下,能不能求你,让我留在淮郡。”
“不想去京城?”喻君酌问。
“那里太远,我没有认识的人,如果留在淮郡,以后王妃殿下,可以庇护我。”上官靖倒是很直率,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留在淮郡的意图。
喻君酌很解少年的处境,一个敌国质子本就身份特殊,若是无人庇护,到了京城只怕举足为艰。就像他当初在武训营时一样,哪怕竭尽全力反抗,得到的也只是变本加厉的欺凌。
“王妃殿下,求你。”
“让你去京城是陛下的意思,我做不了主。”喻君酌说:“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王爷。”
“多谢!”上官靖说罢便要朝他磕头。
喻君酌伸手将人扶起,忍不住叹了口气。
尽管知道此事很难有转圜的余地,他还是去问了周远洄一句。
“你觉得呢?”周远洄反问他。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才十二、三岁就被送来当质子。若淮郡是安全的,那质子放到淮郡和京城是不是也没区别?东洲人应该没办法闯进来把人抢走吧?”喻君酌问。
周远洄循着声音“看向”喻君酌,眸底幽深冷冽:“把他留在淮郡,将来你就可以庇护他,是这样吗?”
“我知道王爷不喜欢东洲人,我也不喜欢他们,要不是他们你也不会这样。但上官靖是被东洲抛弃的弃子,何况他还替咱们找回了医书。”
“此事没得商量。”周远洄道。
“是。”喻君酌没再坚持,转身出去了。
周远洄沉着脸看上去很不高兴,一旁的刘管家见状忙打圆场。
“王妃自幼被永兴侯赶出侯府,想来是看到东洲这五殿下想到了自己,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刘管家说:“王妃心软,这王爷是知道的。”
“本王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