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高頭大馬的從旁慢悠悠經過,惹得一眾人十分眼熱。
馬兒有些日子沒得跑了,上了寬道蹄子就癢了起來,霍戍本也想由著馬撒歡,卻聽到村道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師傅,等等!」
霍戍循聲側目,見著紀桃榆裹著斗篷,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桃哥兒,你今兒也上城啊?」
「嗯。差點還沒趕上板車。」
「你來剛好人齊我們能走了。」
桃榆應了一聲,繞到板車後頭爬了上去,車上的娘子怕他上不來還拉了一把:「今兒是去給鄉親買藥還是去逛集市啊?」
「入秋了成熟的藥材多,阿祖醫館每年這時候都會進不少藥,這季節里最是忙碌,家裡進來沒什麼事,我爹讓我去醫館裡幫阿祖整理整理藥材。」
「到底還是桃哥兒能幹,懂得藥理,還能幫著家裡分擔不少活兒。」
桃榆客氣的笑了一下,他坐穩了身子,攏了攏斗篷把自己裹好。
隨後才撫了撫胸口想把氣喘平,抬頭間,居然看見了霍戍那匹健碩的黑馬,他眸子微睜。
馬上的人與之對視了一眼,卻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霍戍甩了下韁繩,馬兒跑了幾步便被他的雙腿夾住慢了下來,就那麼不遠不近在板車上的人看得見的位置行走。
「那就是元慧茹認下的乾兒子吧,昨兒在尤家宴上我就瞧見了,人板正著咧。」
「聽說還沒成家,張夫郎瞧得上叫他做你女婿得了,當是能幹的主兒。」
話音剛落,幾個成了親的婦人夫郎都低聲笑了起來。
桃榆本來有些焉焉的,昨晚上沒怎麼睡,今天精神也不大好,本想著白日裡補補覺,清早他爹卻把他給喊了起來。
叫他去城裡轉轉,同他阿祖拾理藥材。
他知道他爹的心思,估摸是怕他悶在家裡傷心,憋悶壞了身子,這才把他支出去,散散心也總好過於一直掛記這一件事強。
難為爹娘心意,他便是懶也支著還是依了他們的意思出來。
當下聽見幾人議論起霍戍來,他無精打采的身子好似又尋到了能振作的稀奇,耳朵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
他坐在中間,不大理解這有什麼好笑的,能幹還不好?
「瞧著倒是出眾,就是像沒什麼積蓄。本就外鄉來的,還是北方人,天南地北的落戶來,趙家什麼樣大伙兒也知道。」
「也是,都沒聽說他在做什麼營生,過日子還得瞧男人有沒有本事,否則多苦啊。」
桃榆躲在斗篷里捂著臉,兩個眼睛溜溜轉,默默把這些夫郎娘子的話給記了下來。
這些都是家裡有哥兒姑娘的人家,曉得了他們的擇婿要求也便大抵知道了當如何才能娶得上妻子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