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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至合双璧 缘到结新盟二（第2页）

“岳父柳林，岳母关玥，都是寨主家帮工，现在在集安县药店当伙计，柳杏儿以前给寨主家大小姐当丫环，大舅哥柳铁柱给寨主家当护卫，他们家三代都是寨主家的奴仆下人。”

“哦，没有地吧？”

“没有地，给主家世代为奴，哪来的地？”

“哦，那就是赤贫无产者了。哎！我看着你给我的独立团新任干部简历，骑兵营拟用的营长，也就是双头鹰游击队的三当家也叫柳铁柱，跟你说的大舅哥是同一个人吗？”

“是同一个人。”杨毅将柳铁柱和双头鹰游击队的情况介绍了一番。

鲁彦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啊，怪不得这次双头鹰游击队的二号人物三号人物都跟你参加了独立团呢，杨团长，你咋没把游击队的大当家王会龙一起请下山？那样我们的独立团不就更强大了。”

杨毅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双头鹰游击队盘踞的磨盘山、鹰嘴寨和鸡鸣山，有游击队的上万家属，已经在山里扎下了根，太行山里土匪多如牛毛，如果没有队伍看着老营，这些家属用不了几天就会被土匪给祸害了，战士们在外面打仗也不会安心，再一个，我们现在只是个独立团的架子，游击队全部战士和武备能过两个团，王会龙下山，你觉得军分区会给他个什么位置？团长还是支队长？最重要一点，你可能注意到了，这次下山的游击队员出身背景都相对比较干净，留在山上的人，多数是土匪和国民党降兵，政治背景有问题，我不愿意收留他们，他们也不敢加入八路军。”

一说到这次的兵源鲁彦兴奋了，老黑脸难得的出现了笑意：“是啊，是啊，昨晚上我仔细看了每一个新来的干部战士的履历，兴奋的大半夜都没睡着，这次游击队过来的1o26个战士阶级成分都很好，里面竟然有412个煤矿工人，你的整编计划中把这些矿工合编成一个矿工营，我非常赞赏，煤矿工人是工人阶级中受剥削受压迫最深重的一部分，革命最坚决组织纪律性也最好，这一点我在开滦煤矿深有体会，其他队员的情况也很好，有很多黄泛区的灾民，这些人不但痛恨日本侵略者也痛恨国民党蒋介石，可以作为我们革命队伍的中坚力量。就是那几个营连主官出身差了些，柳铁柱是你的大舅哥就不用说了，王会彪是双头鹰游击队的二把手，带着一千多弟兄投奔独立团当个营长也没的说，炮兵连可是掌握了全团的所有重炮，这些重炮必须牢牢把握在我们手中，把这么重要的单位交给国民党降兵手中我不放心，我坚决反对你的安排，我提议由原独立团的机炮连副连长崔健担任炮兵连长职务，崔健是红军出身党龄也够长，还是老炮兵技术也过硬，全团其他的安排我都听你的，这个炮兵连长一职希望你能听从我的意见。”

杨毅笑了：“我听你的不好使啊，这个炮兵连长的职务我和你说了都不算。”

“我们俩说的都不算？谁说了算？军分区韩司令员焦政委亲自任命吗？就是上级任命我也觉得崔健更合适，我要跟上级申述我的理由。”

“军分区领导也说了不算，你别瞪我，我说的是实情，你以为我有那么大的脸，两手空空去了趟山里就给你弄回来1千多人枪2o门大炮来，我那都是借来的。”

鲁彦一听懵圈了：“借？怎么借？难不说这些人枪大炮咱以后还要还给双头鹰游击队不成？”

“可不是咋的，你们家借东西不还啊？八路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可是明确写着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的。咱借的这些人马枪炮都要还给游击队的，不但要还，还得带利息还嘞。”

“带利息？怎么带利息？怎么还？团长，我可是独立团的政委，这么大的事你就一个人决定了，怎么也得跟我商量商量吧？”鲁彦真有些恼怒了。

“我这不是正在跟你商量吗，人家游击队的人和武器又没来，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没这回事好了，什么矿工营、炮兵连都没了，你再继续为补充愁好了。”

“啊！”鲁彦傻眼了，看着无所谓的杨毅，愣了好一会儿，最后无奈的软了下来：“我，我也没说不同意啊，既然是商量，那你就把所有的事情跟我说清楚，让我心里有个数，我才好表意见不是。”

杨毅不慌不忙的说：“那是自然了，我给你看的是这次整编补充独立团的设想，政委要是没意见的话，我就把跟游击队商讨的条件跟你汇报，去年咱们独立团损失了多一半的兵力，靠从各县区补充很困难，军区分给我们的那些其他部队挑剩下的俘虏还不够咱闹心的，所以我就把心思打到双头鹰游击队那里了，直接从人家要肯定没戏，人家的人马武器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白白便宜给咱？我又不是他王会龙的闺女女婿，我说跟他借他都跟我犯急，还是我苦口婆心跟他磨，他那些兵白白放在山上也是浪费粮食，武器放时间长了也是长锈，借给我不但可以保本而且能生利，我借他1千人马和武器弹药五年，五年后还他1千人马，武器弹药每年还给他四成，五年后的现在要是我们继续借他的兵和武器，可以继续续约，不借了，就把人和武器弹药都还给游击队。”

鲁彦一听眼就瞪起来了：“啊？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借他们这2o门大炮，五年后就要还给他们4o门大炮啦。”

“错，每年的利息是四成，就是说每年要还给游击队8门大炮，五年后我们还给他们4o门大炮的利息再加上2o门大炮的老本，一共是6o门大炮。”

“你疯了，我们上哪去搞4o门大炮，鬼子的一个师团有4o门大炮没有？咱们独立团五年消灭鬼子一个师团，那个王会龙也信？”

“王会龙不傻，一门山炮折价1万大洋一门步兵炮折价8千大洋，没大洋用金条也行，其他武器弹药也是如此，我问了问行市他开的价格比较优惠。政委啊，你还真得慎重些，要是同意了这桩租赁生意，咱哥俩就算是背上了一身大饥荒了，每年差不多要还6o万大洋的债，要是咱还不上，人家可就连人带武器撤资。”

鲁彦当然知道6o万大洋是什么概念，换算成白面就是6oo万斤，足够军区部队机关吃一年，太晕人没法想象，绝望的问：“杨团长，你觉着咱们独立团这一年能缴获6o万大洋吗？”

杨毅收起了满不在乎的神色严肃起来：“这要看我们怎么带独立团了，要还是像以前那样，只是当乖宝宝，充当保卫云山的警备团，那别说6o万大洋，6万大洋也挣不来，估计十有八九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年一小败两年一大败，你可能已经翻看过独立团的阵亡名册了，加起来比两个满员独立团的人都多，仗不能那样打，那样打是败家。如果政委你支持我，咱俩率领补充后的独立团，我保证每年除了还给王会龙6o万大洋的利息，每年再上交军分区3o万大洋的物资，咱们团还能剩下3o万大洋的物资。”

“嘶！”鲁彦倒抽一口冷气，初生牛犊不怕虎，杨毅这个小青年就是初生的小老虎，任啥都不怕了，他愣愣的看着杨毅说不出话来，杨毅看他那个样就知道政委压根就不信他，认为他是吹牛皮，只得深一步忽悠对方：“鲁政委，我可不是吹牛皮，就在去年年底，你那时还在军区，应该很清楚的，八分区独立团打成了现在这个德行也没把粮食物资送进南宫，我只带着一个骑兵营就把粮食物资送进南宫了，那时候军区和支队困难的就只有跑路突围一条道了，还是我带着骑兵营两天两夜拿下了威县、邱县和曲周县，不但给军区缴获了34o万斤粮食和几百吨弹药，还消灭了顽军一个重炮团、两个步兵团、一个保安团和一个加强营，我这个战果可是一点儿水分也没有吧？否则，我这才18岁，军区也不会让我当独立团团长。你想想，我那时候才带一个骑兵营十来天就轻轻松松取得那么大的战果，现在要是掌握了三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营外加一个重炮连，一年时间搞它一两百万大洋会困难吗？鲁大哥，以后咱老哥俩搭伙计，互相信任可是头一条重要，你要是觉着我年轻不信任我，将相不和，那独立团准没个好，还不如现在就一拍两散，你还是回军区政治部管干部，我还是带我的骑兵营。也省的给党造成损失。”

这番话鲁彦听进去了，杨毅在吹牛吗？就去年打顽军那一仗，没有任何水分，算起来光那一仗杨毅的缴获合成大洋也得三五百万了，要是总打那样的仗，一年一两百万大洋的物资还真是小菜一碟，可是那种战机是每年都能碰上的吗？那可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凑在一起帮助了军区成就了杨毅，他把这个疑惑直接提了出来：“杨团长，我既然来到云山跟你搭班子，就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离开南宫的前一天宋司令员亲自找我谈话，司令员非常看重你，司令员都看重的人，我要是看不起我就是弱智白痴，所以我虽然比你大一轮，也从没叫你一声小杨，我觉得你的聪明智慧和战斗经验已经远大多数团级干部了，对你以往的战绩我非常佩服，能跟你搭班子我没觉得不自在，反而觉得很荣幸，我以前大部分时间在敌战区搞地下工作，抗战后在煤矿开展工人运动，来到冀南军区做文职工作，带兵打仗是外行，枪也打不准，在这方面以后我要向你好好学习，以后团里的工作，训练打仗的事情你说了算，你的意见就代表了我的意见，我给你做好后勤和干部战士的思想工作，但是作为政委，也是团里的一级主官，对部队组建、大的军事行动不了解，也是笑话，不是光笑话我，是笑话我们团的两位主官，你说是不是？所以对咱们团的军事安排和行动，包括短、中、长期展规划，各项行动计划，我得有知情权，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政委的话情真意切非常诚恳朴实，句句自肺腑，杨毅被感动了：“政委，你虽然不叫我小杨，我还是得叫你老大哥，咱俩能在一起搭班子，是咱俩的缘分，也是我杨毅的幸运，既然你是宋司令员亲自给我选定的政委，那我就明白司令员的意思了，咱俩的岁数加起来比其他团的主官岁数也不小，作战经验和内部管理互补后比其他团也不差，以后团里不管是啥事，我都会先征求你的意见，咱俩都同意的就实施，咱俩有分歧的就听于参谋长的，少数服从多数，我绝不任性施为，你看这么着中不？”

鲁彦真诚的笑了：“肯定不中，军事上的事，你多征求于化龙的意见，他的作战经验也很丰富，你们俩意见能一致，我没二话，你们俩意见有分歧，那就看谁能说服我了。倒是内务后勤、组织纪律工作，你要多支持我才行。好了这些虚话就不多说了，咱们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上吧，我怎么觉得每年搞一百万元的物资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呢，去年你带着骑兵营确实创了奇迹，可是奇迹毕竟就是奇迹，如果每年都能创造那就不是奇迹了，去年你机缘巧合占了顽军六十九军的大便宜，可是春节以后，八路军12o师、129师和冀中冀南晋东鲁西各个军区都行动起来打击顽军，石友三、朱怀冰、张荫梧、孙良诚这些搞摩擦的国民党顽军投降派有的被歼灭有的被打散，整个冀南再找不到像样的顽军部队了，更别说咱们第八军分区，你还想着像去年那样揑鼓软柿子也找不到目标了啊，怎么能再创造去年那样的辉煌呢？”

杨毅把鲁彦拉到山墙拿起麻秸秆做的指示鞭指着地图说道：“打那些国民党顽军确实没啥好吹嘘的，咱们八路军主要的敌人是日本鬼子和治安军，只要是小鬼子没退回东洋，咱就不缺打击目标，你看哈，咱八分区的位置多好，东南北三个面都被日伪的主要交通线给框住了，东面是平汉线大动脉，每天铁路上来往的火车似穿梭，一列列火车把从东北和天津港装满武器弹药和兵员的车厢运往华中，再把从华中掠夺的贵重物资运到东北和天津港送到日本国内，南面邯长公路是日军支援晋南上党地区的交通要道，北面这条顺汾公路是顺德向晋西日军输送给养的生命线，鬼子为了保证这些交通要道的畅通无阻，在沿线修了大大小小的据点炮楼，虽然咱们独立团力量还比较弱，打驻有日军联队级别的大县城有难度，可是拔除这些最多是一个大队日军防守的炮楼据点可没啥太困难的。找准机会干一票运送枪支弹药贵重物资的火车或者公路运输队，给游击队的利息就解决了，一年总有三五次这种机会吧？东南北三个方向一年各搞他一次，我们的目标就完成了，再说了，这县城也不是就打不得，如果我们合计好了，拔除外面的据点时县城的鬼子伪军肯定就要支援，我们选好特定地点打伏击，干掉从县城出来的鬼子主力部队，然后在乘县城鬼子兵力空虚攻占县城，别忘了咱们独立团可是有山炮这种大杀器的，攻破城门不是难事，拿下一个鬼子占据的县城，你想想我们能缴获多少物资？日军占据的县城挣钱的生意可都让日本商社控制了，那些鬼子开的医院、工厂、洋行想想我都流口水，估计一个县城就能满足我们一年的任务目标了，咱八分区这地理位置还不怕把鬼子惹毛了，要是鬼子被咱们打疼了，集合一个师团以上的兵力打咱们，咱们往西面太行山里一躲，就是两三个师团也拿咱们没辙，磨盘山、鸡鸣山都是咱们的后盾，咱拖也能把小鬼子拖死。这个条件南宫根据地都比不过咱们，政委，你还有啥好担心的？双头鹰也就是这些家底了，如果王会龙再有几倍的兵力，宋司令给我一个支队的番号，我敢借他几个团，直接攻打县城，有本才有利，本越大利越大，政委，现在兵源紧张，根据地几乎没适龄男青年了，其实我知道最好的兵源在哪里，我跟你说，你喜欢矿工，我也喜欢矿工，就我们的南面峰峰矿区有成千上万的煤矿工人，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下给鬼子采伐我们国家的煤矿资源，矿工们在死亡线上挣扎着，迫切需要有人去解救他们，这次我要来的这几百个矿工就是游击队打矿区救出来的，我要是能借到一个支队的兵力，就去打峰峰矿区，一仗救出三五千矿工，立即就能拉起自己的矿工支队，以后再不用求人了，多好！”

随着杨毅的指划解说，鲁彦的眼睛越来越亮，心口激动地扑通扑通像打鼓，杨毅在这地图上画了一幅多么美的画面啊，带领一支纯正的矿工支队，不，哪怕能带领一支矿工团，他鲁彦也死而无憾了，鲁彦热切的说道：“团长，既然游击队能救出几百个矿工，我们也一定能办得到，我赞成打峰峰矿区，举双手赞成，即消灭了鬼子打击了敌人，又能阻止日本强盗抢掠我们的物资，还能把危难中的矿工兄弟解救出来壮大我们自己的力量，一举数得，大好事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哦，你看我高兴糊涂了，在这之前得先把独立团补充整编完成才行。杨团长，我完全同意你这借鸡下蛋的法子，我们马上向军分区司令部汇报吧。”

杨毅点头说道：“能得到政委的支持我很高兴，不过我这个办法有些太过另类，军分区韩司令员那里我应该能够做通工作，焦政委对我一直不感冒，估计一准反对，军分区不批准，我们还是白搭。”

鲁彦当然知道焦政委的态度，想了想说道：“这样吧，焦政委那里我去说，不过这个功劳你就得让给我了，我就说这个方案是我提出的，你坚持还是以骑兵营以前的模式组建独立团，我没同意，才提出的这个办法，我估计这么说，焦政委反对的可能性要小一些。”

杨毅只要看结果，只要上级批准他的整编方案就行，谁的功劳并不重要，也就同意了鲁彦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