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必有喜事。”说这些话的人根本没有考虑过裘伟的感受。当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风向标。
苏擒噙着淡淡的眼色扫了过去,嘴上反讽说:“我们真的是兄弟,都怪有些人,挑拨兄弟离间。”
纨绔听着,心里各怀心意:你别说,谁特么不知道都是假话。
苏擒继续笑笑,伪善着说:“等孙少从家里出来,我一定好好向他道歉。这次连累了他。”羽曦犊+。
纨绔们的脸色,一个个写着“算了吧”。谁不知道苏擒又得了名又得了利。
表面上的恭维:“大度,苏少爷大度!”
可暗地里,苏擒怎么敢这么过分和嚣张。
简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纨绔们现在只能依靠着杜恒。感觉在圈内,只有杜恒能与苏擒一比。与之对比苏擒,杜恒的心胸和眼界开阔多了去。
桌席上的杜恒微微一笑,没有怎么理会苏擒的这些虚与委蛇的话。
“敬苏少一杯。”杜恒不语,几个纨绔只好看苏擒脸色。
就在人们敬酒苏擒的时候。杜恒说:“苏少,给你引荐一个人。”
包厢里,翁裴走出来了,苏擒表面噙着淡淡礼貌性的笑意,可心里冷哼,即使那翁裴拉到这个圈子也于事无补,因为他和翁裴也不会是敌人了。他不是要白蓦吗,自己都给他了。
苏擒笑笑,表面上风轻云淡:“是翁总啊,”来谁他都不怕。哪怕杜恒拉拢翁裴。
有人替他拉开了椅子,翁裴坐下来,他双腿交叠,黑色的休闲装衬托得他肤色如玉:“我也是路过,过来坐一坐的。”
苏擒说,“来得正好,我们圈子热情友善。”纨绔几个听着苏擒说这番话,简直是在放屁。裘伟被他搞进了监狱,孙祺软禁在家。苏擒就几乎是他们圈子话事人了。
翁裴心说:我早看出来了。不是吃喝就是嫖赌。
杜恒接话笑:“是,从苏少身上就可以看出来了。”热情,奔放,伪善,利益为上。
苏擒只淡淡一笑,他问向翁裴:“今天怎么没见着白蓦?”
翁裴不言语,稍稍掀起了眼角,意思不言而喻:“你这么关心他,你自己找他。”
苏擒听到阴阳怪气的这句话,知道了两个人估计是吵架了。正常情侣哪会是这个样子。苏擒笑笑,不再提白蓦。
杜恒三杯下肚。他面色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湖岸区听说也黄了,”
苏擒这时候眼睛淡淡扫过在场,有的人也参与了分羹了湖岸区的商业店铺,有的人没有参与。可是他一视同仁,声音不高,可语气掩藏不住张狂:“不知道是谁在搞这个湖岸区,到处散布和败坏市长的名声,被取缔了也正常。”
杜恒没有怎么笑。
在场的人也是默默无声。
苏擒又一笑,“搞砸我的声誉没什么,我们是兄弟,我自然不计较。可是拿无关人等的清誉来搅乱乱了一缸的清水,那就过分了。”
杜恒知道苏擒指桑骂槐的是什么。他冷笑了一下,“苏少爷士别多日,令我们刮目相看。”前几天纨绔们找他,想要叫他主持公道,不能让苏擒白花花就这样吞了他们的钱。杜恒骂了一句“蠢货”。主持公道,还敢找苏擒麻烦,脑子被驴踢了吧。
苏擒幽幽地笑了一下:“哪儿,人清醒下来了,也就不一样了。”
张鲸这几天想明白了,担心着苏擒找他麻烦。
很多事情都有他张鲸的参与。这时候,苏擒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游移在了张鲸身上,张鲸当即说,“之前真的圈子兄弟没少给苏少添麻烦,还是苏少胸襟广阔。”
他这么一句,有些识趣的纨绔就会附和:“不像那裘伟,斤斤计较,”打水漂了五六亿,就可是亿亿计较了。
“没关系,我心胸广阔,过去的我都不计较,”这句话当然是假的,苏擒在意,非常在意。“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兄弟,如果现在开始还把我当弟弟耍,那我就不高兴了。”
这意思,别想跟以往那样当他冤大头。
立马有人应和:“那是,那是,”
“以后还得苏少多多关照,”
“跟着苏少混,好过跟裘伟!”
翁裴听着桌上这番话里话外的龙虎争斗,就清楚明了苏擒是他们圈子的小霸王来的。
想要制服苏擒,不是那么容易的。
才喝了两轮酒,就有人提议去泡温泉。
苏擒扬了一下下巴,他大病初愈,去泡温泉热出汗也好。“你晚上有没有事情,翁总?”他不知道有没有喝醉,才喝了三四杯,眼里就是绵里调情,噙着淡淡的温和。
翁裴想,如果自己不是翁家的身份,这个人会高看他一眼么?
他这几天新能源案都没有怎么跟了,就是想跟苏擒玩。“当然。”
“那走吧。”苏擒说道。
日式屋建筑的度假地,温泉连绵。夜色深浓,寒意四起。朦胧的月色下,温泉云雾蒸腾的。
苏擒的身体赤果着上身,头发有些湿地搭在了耳后。温泉水是漂浮着白气的浑白的颜色,周遭的假山和矮松营造的日本氛围很浓重。
不远处就落有一盏小巧莹白的四方灯,古色古香溢出。
几个温泉坐落不一,隔着小巧的装潢庭院的松树和假山,就能走到另一所的温泉里。纨绔尽情地泡着温泉,毕竟好了伤疤很快的,因为还没有彻底连根拔起他们。
苏擒坐在了一个低低的温泉旁边凸起的浅滩,水泡在了他的肩膀附近。司绵给他用日式的小长瓢勺,正在苏擒的神色浇着热水,他的汗水从额头里出来了好一些。
周围的水汽看上去云蒸雾腾的,惹得那个人脸色有点稍稍的润艳。周围是日本低矮的木房,鹅卵石路,偶尔拉开的日式门,就有穿和服的女子送来了餐盘和啤酒冷饮。
苏擒稍稍阖住了眼睛,头枕在了温泉池沿边。
偶尔睁开,瞧着那个人的脸色不对,抓住司绵给他浇水的手。司绵一怔,发现苏擒睁开了眼。他看着司绵的脸色不太对的样子,“怎么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