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被众人毫不留情轰赶出了造纸坊。
不过他也成功把那几人全身的汗渍擦遍,尤其注重擦拭两位师姐沟壑中的汗渍。
但符书上的功德数值,动都没动一下,连个小数点都没增加。
“这不算行善吗?”
“要不,牺牲一下臭皮囊,晚上帮那位上了年纪的大姐疏通一下身体,说不定有功德。”
季恒连连摇头,走出了院门。
杂役弟子不比修士,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尽显老态。
下午时间,季恒先去帮熬制灵墨的师姐打水,又去帮碾磨矿石的师兄推板车,最后更是强行抱起仍是杂役弟子的阿婆狂奔……
天色渐暗时,他垂头丧气回到堆放青檀树皮的院落。
行善大不易,折腾了半天,符书上的功德值一动也没动。
“到底怎么样才算行善,才能积攒功德?”
走进院门,季恒现李鱼双站在院落里,正盯着地上昏迷的两人呆。
暮光下,她的腿足有数丈长。
只是,她的身影看起来有种莫名的落寞凄凉感。
“你干什么去了?”
见季恒回来,李鱼双开口询问。
“助人为乐!”
季恒疲惫应了一声,无精打采。
身体的累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心累,他找不到功德的正确打开方式。
“助人为乐?”李鱼双蹙眉。
这个杂役小弟子的行为,她有些看不懂。
修真界,从未流行过助人为乐。
“地上这两位是驴脑子吗?”
“要是被驴踢就能获得祖师授符,咱们宗门直接改名叫驴宗好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出的这馊主意。”
季恒恃宠而骄,随口诽谤着内门弟子找驴踢的憨批行为。
虽然他也乐得吃瓜看戏,但又感觉这荒诞行径杵在眼前,就是在污染他的智商。
李鱼双的嘴角莫名扬起,她轻飘飘说道:“我的主意。”
“呃……,大师姐英明!”
“有一丝希望,也要付诸十成努力,大师姐不愧是吾辈楷模!”
季恒恭恭敬敬而立,不要脸地对李鱼双顶礼膜拜。
原来,驴脑子的竟是他自己。
“嗬……”
李鱼双上扬的嘴角,变成了嘲讽。
“这主意确实很馊,但谁让他们一个个不争气呢。”
“左右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权当作是对他们的惩戒。”
她的目的自然不是依靠驴蹄去获得祖师授符。
作为符道院实质上的掌舵者,她有着多重的考量。
祖师梦中授符,无非是大家都需要一个说法罢了,有谁会真的信呢。
这时,那位胸口凹陷的李画眉猛地诈尸坐起,一脸兴奋地大喊:
“我梦到祖师授符了!”
李鱼双神情一紧,身躯绷得笔直,凝目盯着李画眉。
季恒也大吃一惊。
不可能吧,这也能行?
难道,他脑海中的符书,真的是被驴踢进去的?
“画符!”
李鱼双行事干脆且直接,她挥手御来一张桌案,将笔墨纸砚摆在李画眉面前。
李画眉自信且坦然地提笔蘸墨。
李鱼双、季恒、黑驴,都屏住呼吸,出神地盯着女修手里蘸满墨汁的符笔。
但,符笔悬在宣纸上方,久久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