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哪里见过那么多的尸体,一时之间直接造成了一场恐慌,也证明了这几日茶楼之中老先生所说的并不是虚言。
孟南珺见目的达成,也就不继续在此处多留,而人群也被府衙里头的官差强行赶了出去。毕竟这是官府,还容不得百姓闹事。
“小姐下一步要做些什么?”梨书从里头出来就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此时一边搓着手臂,一边问了孟南珺。
后者也比她好不到哪去,即使是大白天的,瞧那一片的尸体也仍然是怵的慌,口中说着“再等等”,这么一等就到了晚上。
原本天天都要跟她抢屋子的顾枭却有好几日没出现,孟南珺想等他一起过去府衙搬尸体回来,却显然是没了办法,只能麻烦了高繁。
不过细想起来,顾枭毕竟是认识不久,高繁才是跟在自己身边好些年的人,孟南珺也不知自己为何一想帮忙就想到了顾枭。
“我带你过去其实就是壮胆的,你也知晓那停尸房里头到处都是死人,我都不敢往里头走。”面对自己的熟人,孟南珺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避讳与逞能,去之前就自嘲了一句。
高繁点了点头,随她一同过去。
就这么一路无话,等两人走到府衙外头,轻轻松松就避开了巡逻的官差,这就往里头走去。
停尸房她已经来了第三次,路线早已记了个清楚,可也许是因为白天才有人闹过的缘故,让人在停尸房的门上落了一
把锁。好在这对孟南珺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轻松将锁撬开,迎面对上的就是与白天并无变化的尸体。
阵法还在起着效用,那些尸体还保持着刚死时的原状,孟南珺好不容易控制着自己的手没打哆嗦,将周井给扒了出来,又以灵力将其包裹。
可运走的时候又犯了难,毕竟她是一点都不想碰这具尸体。
最后还是高繁找了个麻袋过来,将人往里一装,才扛到了肩上。
“现在是回顾家还是孟府?”出了府衙,高繁问道。
孟南珺站的离他有两步之远,只要一想到自己偷了个尸体出来,就浑身不自在,于是叫他陪自己去了柳家一趟,反正这周井的尸体就要往他家放的。
柳家毕竟是个大家,即便是晚上,也在廊下点了一圈的灯笼,让经过的人无所遁形。孟南珺去的时候穿着一身夜行衣,带了扛着一个麻袋的高繁显得简直是与歹徒无异,一接近就被围了起来。
好在柳云绮之前曾给过孟南珺通行柳家的令牌,门口的守卫拿着去找了今日值班的二管事,就见后者匆匆迎了过来。
“孟姑娘可有什么吩咐?”待人到了,先是十分恭敬的问道。
“我有急事找你们大少爷。”
已经接近子时,哪怕是迟睡的,估计也是入了梦中,因此二管事一听就面露难色,只得说道:“孟姑娘不妨在府上先歇息一晚,等到明日一早大少爷醒了,老奴就去通传。”
“
如若白天来得及,我何不白天再过来?这事关你家小姐性命的事情,可怠慢不得。”
孟南珺鲜少会开这种玩笑,再加上柳云绮在柳家确实是被捧在心尖上的,是以一听孟南珺这么说起,二管事也就妥协了下来,连忙亲自去请柳云谨。
等待的这点时间,有下人为两人倒茶,还有一个小厮问起要不要将那麻袋先收拾了。
孟南珺摇了摇头,心想你是不是里头装的什么东西,若是知晓了,恐怕连问都问不出来。
不多时,柳云谨就跟着二管事匆匆而来,见她问的第一句就是“云绮出了什么事情”。
“大哥还是摒退左右,咱们两个人谈。”孟南珺没急着说,而是让其他人先离开。
柳云谨这下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让府里的下人出去,又吩咐了二管事好生招待高繁。
“这下能说是什么事情了?”柳云谨问。
孟南珺没直接说,而是指了指地上的麻袋,跟他说道:“这是我从府衙偷出来的东西,大哥大开看看。”
柳云谨虽不知那是什么,可一听她竟然从府衙里头偷东西,就忍不住训斥她的大胆,毕竟相处了这么些年,二人关系也如兄妹一般。
谁料话还没说两句,就从袋口窥见一个不完整的尸体,饶是以柳云谨的沉稳冷静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周许前两日才杀死的人,除此以外因他而死的,至少还有二十之数。”孟南珺说道。
“你说真的?”柳云谨显然是难以置信。
说的好听点,周许一直是那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可说的难听点,那不过就是一个懦夫小白脸,柳云谨实在不行他敢动这个手。
可孟南珺之前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她轻叹了一声,才道:“大哥应当与我一样好奇,云绮也不是那样眼光差的人,怎地会对这样一个人一见倾心,并且和家里人作对?”
柳云谨听到此处皱紧眉心,岂料听到后头孟南珺说的竟然是越来越离谱。
“前段时日我才查清楚,原来周许是给她下了蛊,让她无时无刻不向着自己这边,不仅仅背离了家人的意愿,连我也要恩断义绝。柳青言与我说,云绮这几日情绪明显不对,时而沉默时而暴戾,连她也被伤着。如此一来,若不是被动了手脚,我绝不相信周许对她的影响竟如此之大。”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柳云谨已是从觉得荒谬变成了半信半疑,当即就要叫人将她带回来。
孟南珺还记得柳青言之前与自己说过的,连忙阻拦了一下,“大哥若是现在就将人绑回来,岂不是更让她对家中人恨上?”
“可我不能放任她留在周许身边,毕竟你也知晓多留一时便是多一份危险。至于旁的你不必在意,柳家那么多的人,还看得住一个发狂的主子,倘若她真的因此记恨上我,那我倒也不再需要这个妹妹。”
柳云谨说的果断,也立刻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