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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序章 侠者以为情（第2页）

“传闻鄱阳以南二百里有一山名作龙虎山，山脚有一村，村中因往来不便而仅有几户人家。”

“一日傍晚，村口的杨柳道里竟响起了脚步，来者是一名年轻的和尚，那和尚是何种人也？那乃是出家之人，脱凡尘俗世于身外，归田园宁静于己身。”

“这位年轻和尚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面相气度不凡，可眉心却始终下垂，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变故才下定决心当一名和尚。”

茶馆里的众人听到这里已经渐渐进入“状态”，摸着胡子像是在揣测什么。

“此人一路化缘行至此处，可如今天灾人祸不断，粮食短缺，鲜少人家有多余的粮食，如今已是有两日未曾进食了。”

“正巧一位姑娘正在路旁歇息，这姑娘正直桃李、面容清秀，听闻和尚是要去山上的庙里修行，并且许久未曾进食，便邀他到家里歇息。”

“姑娘活泼的性格确实有些缠人，但和尚却并未感到厌烦，次日临走时，姑娘红着脸面送给他一朵白花，说是她随手摘的便匆匆跑了回去，和尚看着花愣了许久才收进口袋走进了山。”

“对于僧侣来讲，时日不过是过眼云烟，和尚再次下山已是一年后，来到村庄却是傻了眼，尸横遍野，满地狼藉，一看就是遭了马匪！那位姑娘家里更是惨不忍睹。”

素裳一听顿时忍不住捏起了拳头，继续聚精会神地听着书，浑然不知自己身旁何时竟多了一位女子。

“和尚回去告诉了方丈，请求师兄弟们跟自己去屠了那群马匪，为民除害，然而佛教有五戒，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他们固是不可能帮他的，只是在那善哉善哉地念起了经。”

“和尚固然知晓戒律，也深知自己一人不可能单挑整个匪团，他沉默了，只剩身边的柳树还在沙沙作响。”

“太阳落下山头，整个庙里的和尚都在谈论此事，说是要好好劝劝师弟，可当回到寮房才现，那床上早就只剩下了一朵已经枯萎的白花。”

“好！”随着扇子咔的一下合上，虽然茶馆里人不多，但这掌声也确确实实如满堂般响亮。

“小朋友，你还不回去吗，再不回去你家里人可得着急了呢。”旁边的女人看素裳听的如此起劲，便稍微伪装了一下声音对她说道。

“哎呀不急不急，我娘今天有事，回来的晚。”

“哦？真的吗？”似乎是听出了语气的不对劲，素裳猛地转过头，这才现自己的母亲秦素衣正在以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吃掉。

“呃……哈哈，娘亲你怎么来了……”

“哦？那我还不能来喽。”

“不不不…我只是……”

看到她委屈的样子，素衣揉了揉眉心，只得一阵叹气。

“回去吧。”她一边背起素裳一边说道。

“诶~？娘，我会走路。”素裳的脸蛋顿时红了起来，自己好歹也快1o岁了，还要家长背着也太丢脸了。

“谁不知道你今天被先生罚了一天的站，腿还走得动吗？”

素裳这就不做声了，埋在背上的小脸都已经红的像苹果了，感受着母亲悲伤的温暖，她突然间有些恍惚，感觉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说起来，她们母女二人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接近过了。

“其实，是娘不对。”走着走着，素衣突然来了一句，素裳都还没反应过来她便继续道，“自从你上学以后，娘确实有些忽视你的感受了，对不起啊，素裳。”

素裳在后面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但娘这么做也有娘的苦衷，你会明白的，这个世界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安全，三十年前，第三次丰饶战争夺走了几十万将士的生命，而帝弓司命一箭便全灭了敌军，其中甚至还有数不清的友军！你告诉娘，这样的牺牲究竟有什么意义？”

……“还有，娘这些年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父亲当年正好就在那道光矢的正中心，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化为灰烬，幸好他在战前保存了基因，如今才有了你。”

“怎么会！娘不是说父亲是一名星际侠客吗？”

“你父亲是【巡海游侠】中的一员，他应了组织的要求前来支援，而且主要是娘也不想你成为什么侠客，要是你出了什么事，这日子该怎么过活啊，我都不敢想。”

素衣的声音越来越小，素裳的心情也十分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街道上的人群渐渐变少，母子二人也走到了家门口。

“我会跟你的老师们说的，以后上课就算打打瞌睡也没关系，但是训练还是得继续，自己的实力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底牌，之后我让你舅舅在罗浮给你弄个文官当着，等娘当上曜青的司舵就把你接回来好吗？”

素裳从她背上下来，以往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如今却是愁容满面，也没回素衣的话，就这么缓缓朝屋里走去。

“素裳？娘问你话呢。”这话才刚出口，素衣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她下意识想抓住素裳的手，可素裳却已经捂着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回到了房间，乓的一声关上了门，只留下素衣一人听着门内的抽泣声心如刀割。

这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但也是她注定躲不过的劫难。

“对不起……”她落着眼泪在门外小声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