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听到她这么说,忽然松出口气,说:“你也没说什么有用的话,我怎么听你这么说会很安心呢。”
闫欣一愣,摸不着头脑地问:“有吗?我只是觉得猜来猜去都是我们自己在胡思乱想,不如脚踏实地地去听当事人怎么说。”
“就算真有什么事,临场挥不了就往后推。尤府常年不大与朝中人接触,皇后不至于真对你们干涉朝政有什么想法。”
尤三姐听着在理,说:“那就到时候再说,反正是我娘去。”
闫欣总觉得这一场谈话怪怪的,她惯常不喜欢这种让人觉得不舒坦的怪异,便徒自沉思了片刻,忽然明白了原来是他们都忽略了尤乾陵这个真正主子的缘由。
“三小姐,郡爷那边我觉得还是知会一声吧。”
那人性子别扭极了,她可不愿意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给他跟自己找茬的机会。
尤三姐见闫欣终于注意到了尤乾陵身上,便说:“我也想啊,只是他不愿意见我们,自作主张惹他心烦,不如由他去。”
这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闫欣看看自己快要完工的戏偶,寻思着尤府的事还能拖拖,可她的事要尽快找尤乾陵。
不管怎么说,她决定要去一趟太子生辰宴,总得要尤乾陵带着她才行。
闫欣也不想给尤三姐添麻烦,便同她说:“带我去见见指挥使,我有些话想问他。”
尤灵蕴有些意外闫欣会主动见他——第一反应是他那缺心眼的女儿把自己怀疑人家供出去了。
他下意识问尤三姐:“你没说你爹坏话吧。”
尤三姐不客气地数落他。
“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
尤灵蕴摸着鼻子让尤三姐带他去她院内——主院内有景氏在,他还记着自家夫人骂自己不正经。
在女儿那边就不用端着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闫欣找他说的是正事。
闫欣往尤灵蕴面前一站,丝毫没一点铺垫,单刀直入地问:“大人,郡爷在哪?”
尤灵蕴扬眉:“找他有事啊?”
闫欣点头:“急事。”
尤灵蕴本能犯病,试探地问:“何事?”
闫欣说:“很急很急的事。”
尤灵蕴:“……”
他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尤三姐。
“你没跟她说吗?”
尤三姐说:“爹又没跟我确定说在哪。”
尤灵蕴:“……行吧。我其实也不确定,但人多半在长公主府里。那个地方你是去不得的。”
闫欣问:“为何?”
尤灵蕴说:“长公主府不同以往,那里出过大事。虽然没传出来,但那边一直有禁军把守。别说寻常人,连我等都靠近不得。”
闫欣大致了解了,说:“明白了,多谢副指挥使大人。”
说完,她立刻抬头和尤三姐说:“我出去一趟,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尤三姐看着她匆匆往外走,没有出声喊人。
尤灵蕴仿佛受到了重击,指着闫欣的背影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多个副字真挺打击人的呀。
尤三姐没理他。
闫欣回了一趟阁楼,抱起了半身的偃偶,想了想,还是从锁着的柜子里抱出了偶头,用布包好,一手提着布包一手抱着无头偃偶往外走。
阿迷在角落问:“你去哪?”
闫欣说:“去把活阎王找回来镇镇场子。”
闫欣找了尤桂让她陪她走一趟。尤桂第一回被她点名跟着,有些受宠若惊地问:“不让三小姐跟不要紧吗?”
闫欣说:“你比较好。”尤三姐有心事,带她去找尤乾陵,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保险起见,还是稳重的尤桂好。
尤桂捂着脸,说:“去给三小姐说一声吗?”
闫欣拉着她往外走,说:“让院里的人说一声就好了,你去了说不定就不让你走了。”
尤桂给她生生地拽上了马车,说:“那三小姐问起来,我可以直说吗?”
闫欣坦荡得很。
“直说。”
尤桂满心都是三小姐,到了长公主府大门前,猛地看向了闫欣。
时间刚刚好,闫欣抱着布包和偃偶下了马车,悄悄地往另一边的墙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