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姑母又是宮中秀,他是長子,八方寵愛都到了他身上。
江霧一直以為,他這樣的人應是心性外脫,像江瀛那般仗著寵愛上房揭瓦,但是他打小早熟,性子沉穩又偏冷,向來不喜言笑。
她兒時很怕夫子,覺得江易卓板著臉的時候最像夫子,她曾一度很怕他。
隨著年齡增長,江易卓的性子更為沉著,氣質也更英厲冷漠。
江易卓走到了她跟前,眼裡多了些難見的溫和,「怎麼親自來了。」
冬日風大,他為她攏了攏披風,「冷麼。」
她身形嬌小,站在他跟前全像個小姑娘,但她已是雙十年華的女子,姣容出色,國色天成,婉約嫻靜中透出些許嫵媚。
江霧搖了搖頭,「爹讓我來找你。」
她說明來意,江易卓微頷,難怪今日趙虎並未來上值。
他沉默著上了馬車,與江霧共同前往趙虎的府邸。
趙虎並非京城人士,半大的府邸僅有他與下人居住。
開門的是個白淨小廝,他領著兄妹倆進了府邸。
府里冷清,偶爾有幾個下人走過。
江易卓敏銳感到不對,「我怎麼瞧著,這兒的下人少了許多?」
小白臉:「昨日我家主子散了不少家奴,說是他一個人,用不上這麼多。」
江易卓沒吭聲,望著庭院中的假山在想,從前趙虎也不覺得多,如今出事了倒是嫌人多了。
小白臉領他們繞來走去,還沒到趙虎的地方。
江易卓再次看見那個假山,腳步一停,生來的敏銳讓他斷定不對,徑直伸手從後面掐住了那小白臉的脖子。
「趙虎人呢,」他五指收緊,目色狠厲,「你竟敢糊弄本官。」
江霧見狀,才看見他們一直在被這小白臉帶著繞彎路拖時間。
小白臉哼了聲,「現下,趙大人的船怕已開了。」
江易卓立刻叫人來將這小白臉抓去大理寺,領著江霧走出府去。
江霧一路小跑著跟在他身後,「哥哥知道趙虎去了哪兒?」
江易卓:「他在我身邊辦事多年,自是知曉。」
落葉歸根,這是刻在人骨子裡的故土之情,趙虎的祖籍在南方,他必是要回去的。
而眼下是冬日,遍路積雪,6路不便。很快又是年關,不少商賈通貨更為盛行,水路出船每日上千艘,是他最好掩護逃走的時機。
他讓小廝去大理寺傳信給江時困,後與江霧帶著錦衣衛的一隊人馬前往碼頭。
他們一到,立即將擁堵的碼頭疏散開來。
碼頭停著百艘船,等著發出,驀然被阻攔,人心不忿,都湊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不休。
江霧看著茫茫的江面,有些茫然,這麼多艘船,如何能找得到,且不說不知道那趙虎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