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枕头里灌的是上等鹅绒,十分的轻巧,打在秦大身上好似在挠痒痒。
可一下接一下的砸在他面门上,也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属下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长公主明示。”秦大被打的说话都说不清楚。
“秦五的尸体呢?”长公主盯着他,眼神好似能透过屏风一般。
秦大浑身一颤,脑海中回忆起自己替弟弟收尸时的事,他做的十分小心,甚至变装好几次,即便被人盯上也不可能发现他的身份,长公主怎么突然会这么问?
想到这儿,秦大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道:“还在乱葬岗……”
只是他一句话没说完,就听见长公主尖锐又愤怒的声音响起:“把他给我拖下去,在院中狠狠的打,打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还不待秦大说求饶的话,便立刻有两个侍卫进来将他拖了下去。
紧接着外头便响起廷仗的声音,仗仗打在肉上,听的就叫人觉得心惊。
长公主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脸上阴一阵白一阵,看的身边的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的声音才停了下来,有侍卫进来,恭敬道:“长公主,他招了,他的确偷偷去收了秦五的尸体。”
长公主早料到这个可能性,只有秦大露了破绽,才能被萧纪发现。
她只是没想到,萧纪竟然会为了薛蕙,连夜从南境回京城来。
在他的心里,薛蕙就那么重要吗?
“把他拖回去,天亮后请个大夫。”长公主冷冷道,“我再给他个机会,他若是不能将功补过,那就去给秦五做伴。”
侍卫应了一声,就转身退下去。
这一夜,睡不着不止有长公主,还有薛蕙。
萧纪走后,她几乎是拥被睁眼到天亮。
薛蕙甚至怀疑萧纪回来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待到天快亮时,薛蕙才沉沉睡去。
芸香她们也很默契的没有进屋里来叫她。
萧纪半夜回京的消息连守夜的芸香等人都不知道,舒太妃那边便更不知情了。
原以为这件事被捅开,可不知为何,他私下回京的事却被御史台知道了,天还没亮,弹劾的折子便已递到了建成帝的案桌上。
这些折子大多都是弹劾萧纪目无法纪、肆无忌惮、飞扬跋扈、抗旨不遵。
等事情传到舒太妃耳里时,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她看向身旁的费妈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昨夜纪儿私自回京,今早被言官弹劾了?”
“是啊,证据确凿,不像是胡诌的。”费妈妈皱眉道,“可王爷分明是没回来啊,他若是回来了,难道王府里的人不知道吗?”
舒太妃蓦地想到了四宜堂,脸色一沉:“他若是悄悄回京,定是为了那薛蕙!”
费妈妈却觉得不可思议:“王爷此次离京是奉陛下旨意,若当真敢私自回京,陛下追责下来……”
“果真是红颜祸水!”舒太妃气得连胃口也没了,“即便他是摄政王,抗旨这一条罪名压下来,谁能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