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羡青的手一滞。
声音的源头像是书房不远处的客卧,同时也是昨晚祝鸣休息的地方。席羡青眉头一皱,略微烦躁地将保险箱的门重新关上。
然后远处又传来了一声闷响。
席羡青的胸膛无声起伏一瞬。
理性告诉他,祝鸣应该具备着基础的自理能力;自己此刻应该选择无视,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但又想起宅子对这人而言是崭新的环境,以及他在医院里笨手笨脚栽倒在自己身上的模样,席羡青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朝客卧所在的方向走去。
客卧的大门开着,但浴室的门是紧闭着,里面没有水声,静得令人有些心慌。
席羡青走到浴室门前,手悬浮在浴室的门把上,迟疑着要不要推开时,门主动从里面打开了。
——浴室内水汽朦胧,祝鸣坐在轮椅上,有些错愕地向他看了过来。
他很明显是刚洗完澡的,丝凌乱潮湿,浴袍的腰带也只是松垮随意地打了个结。
这样没有任何束缚的结果就是,胸口风光一览无余不说,大腿只是被堪堪遮住,腰线也极为清晰地显露出来。
他皮肤白,腰腹处暗淡的疤痕一路蔓延着到了大腿,格外扎眼。
席羡青瞳孔骤然一缩,瞬间把脸别过去:“你——”
祝鸣没想到打开浴室门的瞬间会撞到个大活人,也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好歹出个声啊?”
浴室里太过闷热,祝鸣洗完之后也没多想,浴袍松松垮垮地裹了一下便出了门,想着先透口气,再慢慢擦干头。
“……我来拿东西。”席羡青下颌紧绷,视线依旧落在远方:“衣服,穿好。”
祝鸣叹了口气,低头将浴袍裹好,腰带打了个紧紧的结。
他一时间好气又好笑地开口道:“好了,已经穿好了,再说被看光的是我,你别扭个什么?”
席羡青这才抿着嘴,迟疑地朝他看了过来。
丝末端还往下滴着水珠,祝鸣的脸颊脖颈透着浅淡粉意,他好整以暇地看了席羡青一眼,叹了口气,拿毛巾擦拭起了丝。
“你拿你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浴室门外的?”他一边擦着,一边掀起眼皮看向席羡青。
席羡青缄默。
“还是说,是刚才我打翻沐浴露的时候你听到了声响,你担心我在浴室——”
“不是。”
否认的度有些过于快了。
祝鸣静默几秒,“哦”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毛巾:“不是担心我,那就是单纯想偷窥我洗澡呗?”
席羡青:“……?”
原本好心被这人曲解了不成体统的意思,席羡青干脆连辩解都懒得说上半句,黑着脸转头就准备往房间外面走。
但刚转过身,胳膊便被身后的人拉住。
掌心的水分未干,潮湿微凉地贴在干燥的小臂上,席羡青听到祝鸣在自己的身后有些急促地说了一句:“别动。”
席羡青脚步一滞,回过头:“……干什么?”
看清祝鸣脸上的神情后,席羡青无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