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三年,夏天。
王向东捏着离婚协议书,从棚茶乡乡委大院跑出来,骑上摩托车直奔福安县城。
时值盛夏,炎热异常。
户外热浪滚滚,即便骑着摩托车也感受不到一丝凉风。
“王艳茹,你对得起我吗?”
王向东重生了,他上辈子兢兢业业一辈子,最后混了个副主任科员正式退休,退休没几天,就出车祸被撞死了。
却不想刚重生,就收到了妻子发来的离婚协议。
上辈子,他面对发过来的离婚协议,选择了默默签署名字,和平离婚。
理由是他怀疑妻子跟县长有染。
上辈子,他很窝囊,是那种唯唯诺诺的性格,就是因为惧怕县长的权威,他才默默签署名字,和平离婚。
离婚后王艳茹就被调走了,据说是被调到了市区。
再后来他跟王艳茹也失去了联系。
一辈子也没再见过一次面。
这辈子,重活一世,他不想再窝囊了,他想弄明白所有的一切。
也正因此,他才会急着从乡镇赶回县城,想当面质问王艳茹。
棚茶乡地处偏僻,距离福安县城差不多能有五十公里远。
现在又是二零零三年,乡镇的公路又破又旧,全是大坑,遇到下雨天几乎都是积水,走一段路,就一颠一颠的,以摩托车的速度想赶到现场,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
大概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出了棚茶乡,公路曲折,他踩着刹车,刚转过一个急转弯,抬头一看,就看到前方三四百米的地方,被人设置了一道关卡。
拦路的人不是交警,也不是体制内的人,而是一群当地人打扮的村民。
他们靠着几辆摩托车停在路中央拦人。
像这样的情况,在二零零三年的偏远农村,还是比较常见的,设卡拦人的一般都是当地的村民,也都是村霸。
他们拦人的目的无外乎就是要钱,但凡是想正常通过的人,都得缴纳十块钱的“通行费”。
有的人怕事儿,也就给了,有的人为了不给钱,选择绕路也很正常。
你想来横的?这群村霸纠结的人不少,如果打起来,他们还会动刀子,得不偿失。
况且这群拦路设卡的村霸机动性很强,只要警察下来调查,他们就会赶紧逃跑,根本抓不住。
王向东之前也听说过,但一次也没遇见。
他下意识踩住刹车,减缓行驶速度。
时值中午,天气火辣辣的,来往的车辆也很少,他前方只有一辆奥迪车停靠在路边,四五个本地村民穿着的人围在奥迪车旁,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这条路不说是唯一通往县城的路,但先绕路却也得花费好几个小时,王向东现在急赶着回县城找王艳茹对质,也不想节外生枝,就升起了花钱买个平安的念头。
“他娘的,给老子站住,说你呢!”
离设置的路卡近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民窜了出来,拦住了王向东的去路。
他操着一口浓厚的北方口音,说话呼啦呼啦的,语气颇为不善。
王向东双脚哈地,停靠在路边,一只手摸向腰间,反问道:“多少钱?”
“一百!少一分也不行!”糙汉子嚷嚷道。
他们这伙人是专门拦截外地车辆要钱的,一听到王向东操着外地口音,直接坐地起价。
“一百?”王向东皱了皱眉。
“对!一百!少一分都不行!”糙汉子生硬道。
“成吧。”王向东看了一眼糙汉子,又看了一眼围在路边奥迪车旁的五个人,最后选择了妥协。
一百就一百吧。
先回县城再说别的。
他正准备掏钱,这时奥迪车那边传来了骚乱。
好像是围着奥迪车的几个人打开了车门,随后冲了进去,只听见奥迪车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你们想干什么?出去,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