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矿完全靠运气。一般来说,一个矿区,每隔几年才可能挖到一次好矿,出一次上等白料。一旦有好料出现,整个业内都会知道,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去采购。平时么,那些采下来的山料,一两吨矿石中,偶然出现一小块质地比较好,颜色比较白的,这点供应,根本满足不了我们这样规模公司的需求。”
杜玫听糊涂了:“那你,是想让徐航爸爸规定,出了好山料,不可以卖给别人,不可以做假籽料,只能卖给你公司?他们部有这权力吗?”
徐航跟张子淳都笑抽了:“计划经济时代才有这种事,现在谁有那本事啊。”
张子淳继续说:“其实昆仑山上和田玉矿脉很多,分布很广,除了且末外,别的矿区也是出过好料的,比如这里的和田—于田矿区,就是著名的清朝戚家坑所在地,这里主要产白玉,青玉和青白玉。每隔两三年,这里就会有人挖出质量非常高的一级好玉,只不过他们找到的矿脉规模不够而已——老的主矿脉挖完了,新的主矿脉还没有找到。”
“但是实际上,矿脉的形成是有一定走向的。和田玉属镁质大理岩与中酸性岩浆岩接触交代而形成的变质岩,是地质作用的产物。它的形成是不是偶然的,零星的,而是上规模的,沿着底层走的。昆仑山的和田玉储藏量按地质学原理推算,应该非常巨大,至今开采的,不到万分之一。但是在漫长的地质作用中,山体变动,矿脉断裂,有些下沉埋入深山,有些上升暴露在外。昆仑山山势险峻,找矿开矿运送矿石下山都非常困难,但是山里有矿,这是可以肯定的。戚家矿的存在就说明了,于田矿区有优质主矿脉存在,只不过已经发现的被开采完了而已。我们如果能再次找到主矿脉,即使不像且末的那么大,一挖挖上几十年,只要能挖上个3-5年,也够我们公司发展了。”
张子淳看看杜玫,又看看徐航说:“于田矿区里,采矿队很多,数以百计,矿主基本上都是本地的村民或者外来的汉人,靠手里的几万到十几万资金,集合了几个到二十几个农民工,发兴进山采矿,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装备落后,规模很小,盲目进山,挖矿完全靠运气,所以都不成气候。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资金充沛,装备优良,有最好的专家——我和高平江自己就是专家,我们先进行前期勘探,找到够品质上规模的矿脉,再申请采矿许可证。”
“这许可证必须像且末那个公司的一样,有具体的地理坐标,在那个地区只允许我们一家开矿,地方政府必须帮我们维持矿权的排他性,不能被其他采矿队盗采,这种纠纷每次都会导致出人命,一定要尽量避免”
杜玫明白了:“那你们打算等徐航爸爸当上这副部长,就干?”
张子淳看了徐航一眼:“嗯,我们打算明年5月,洪水过去,能进山时,就组织勘探队。这个计划我们已经酝酿了好几年了,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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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公安局的小刘来接他们去交易市场,区政府的几位也开车跟在后面。
杜玫心想:咱们好威风啊,去市场买料,警车开道,副区长们随同。
车辆在在交易市场门口停下,杜玫下车一看,原来是条街,两边全是商铺,都在卖玉石,籽料,山料,已经雕好的成品都有,卖法是论公斤买,论箱买,论堆买,论块卖,眼花缭乱。除了店铺外,街上还有很多的散户,维族人,汉人都有,胳膊下面夹个小布包,神神秘秘的掏出一块小石头来问你要不要。
杜玫这下明白了,为什么几位北京来的副区长会想买却下不了手——这里其实跟河道上的卵石堆区别不大,人处在其中,根本不知道捡哪块是好。
几个副区长引路,把张子淳带到一家汉人开的铺子门前,老板姓陈,是这里数得上的大商家,跟几位副区长都很熟。彼此打过招呼后,张子淳说明来意——他是来给那五位女士找做手镯的山料的。陈老板赶紧把库存的好山料拿出来给张子淳看。张子淳照着五位女士的要求,仔细挑过去,花了一两个小时,最终找齐了五块料。
“做镯子对料的要求比较高,要找到合适的不容易。”张子淳抱歉的说。
陈老板看在几位区长的面子上,算9000元一块料,总价45000元。
张子淳正事办完,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于是大家先到市场边餐馆吃午饭,饭后再战。
大家一面吃饭,几个副区长一面问张子淳应该买料还是应该买成品。张子淳建议各位买料,因为和田本地雕工极差——张子淳觉得简直是在糟蹋原料,无论是送人还是自己用,都不是个好选择。张子淳建议几个区长买好料后,由他带回北京,然后发到他在苏州的加工厂做,这是最经济的途径,几位区长大喜,连连点头。
“不过,我刚才大致的看了一下,陈老板店里真正的好籽料价格都在十万以上一块,十万以下的不是品质不好,就是山料做的皮。刚才我们进出,路过的几家,我大致扫了一眼,放着的基本上是俄料和韩料,真正的和田玉很少。”张子淳说。
几个副区长彼此对视一眼,一头;“张总说得一点没错,和田市场上就是这样的。”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下午陪着张子淳一个个店铺看过去,希望在里面淘到性价比不错的好料,最好是籽料,好的山料也可。
大家匆匆把午饭吃完,就要出发,徐航却不干了:“你们去吧,我和杜玫既不买东西,又看不懂,我们在这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