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逍知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神明,只是那一天孟臨知出現了,他向他伸出援手,願意傾盡一切幫助他、陪伴他,所以孟臨知成了獨屬於聞逍的神。
這一席話直把孟臨知說得鼻子一酸,他的聞逍怎麼這麼好啊!
孟臨知吸了吸鼻子,霎時感覺眼眶發脹,喉嚨口也繃緊了,他倉皇地轉開視線:「你怎麼這麼會說啊。」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聞逍勾住孟臨知的手指,囁嚅道,「臨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嗯?」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孟臨知頓了頓,其實他原本是打算在解決完紜紅的事之後就前往十一年後的,但是現在……
他看著身旁的聞逍。
昏暗的燭火點亮了聞逍墨黑色的眼睛,那眼神中小心翼翼的期待,讓孟臨知的心臟仿佛被針刺了一般密密麻麻地疼。
他完全理解聞逍的不安,他們已經朝夕相處了整整七年,同甘共苦、互相扶持,期間分開的時間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甚至已經過了李淑妃陪伴在聞逍身邊的日子。
這樣七年的感情,任誰都無法輕易割捨。
到了這個時候,孟臨知也在心裡問自己,他真的捨得前往十一年後,留下聞逍一個人嗎?
……當然捨不得。
算了,既然這樣還走什麼走,橫豎也不過就是十來年的事,一直陪著聞逍又能怎麼樣?
這一刻孟臨知終於下定決心,不走了,就一直陪在聞逍身邊吧!
他笑著坐下承諾:「只要你想,我就會永遠在你身邊。」
「我當然想的。」
聞逍張開雙臂將孟臨知緊緊抱住,孟臨知也回抱住他。一時間,孟臨知甚至感覺又回到了七年前他們從皇儀殿狼狽逃走時的那個雨夜,相互依偎的來那個人能聽到彼此心跳的震動。
聞逍蹭了蹭孟臨知的脖子:「給我講講你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吧。」
孟臨知笑了兩聲:「我的世界啊,那可有的說了……」
。
四年後,邀月樓。
正值用午膳的時點,邀月樓中座無虛席,食客們暢談著近日的見聞,一派熱鬧的景象。
胡康坐在席間,他難得來一趟京城,正與友人一同吃飯時,忽然感覺周遭的聲音突然小了一些。胡康莫名其妙地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一襲白衣、頭戴帷帽的男子走進了邀月樓。
來人身形高挑瘦削,行走間衣袂翻飛,卻不沾一點塵埃。渾身上下只有一雙手露在外面,那雙手瑩白修長,連指甲都圓潤飽滿,一眼便能看見皮膚下的青筋,讓人忍不住想窺探一番手主人的長相。
胡康剛想向友人打聽一番此人的身份,便聽後桌有人站起來向那人打了聲招呼:「孟大人也來用膳?」
白衣人停下腳步,頷間帷帽的白紗上下晃動,一道柔和的聲音從帷帽後傳來:「是啊。趙大人慢用,我今日還有約,不便多聊。」
「哈哈,那我便不多叨擾了。」
兩人簡單交談兩句,那白衣人便轉身上了二樓的雅間。
胡康一路目送此人,直到那人的身影再看不見,他才向友人打探到:「剛剛那個『孟大人』是誰?」
友人:「你離京已久,不知道也正常。幾個月前,三殿下被皇帝封為晉王,任京兆尹,允許出宮建府,剛剛那人是三殿下的幕僚,孟臨知孟大人。」
胡康頓了頓,疑惑道:「我記得我離京那年,三殿下便年滿十六了吧,怎麼兩年過去才封王?」
友人搖頭道:「聽說是因為三殿下在冷宮的時間太久,陛下想多留他在皇宮兩年,彌補一下父子之間缺失的親情。」
胡康猶豫了一下,心想天家還有如此真摯的親情?
而在邀月樓的二樓,孟臨知腳步不停,急匆匆地走向某個雅間,而能讓他如此著急赴約的從來只有一人——聞逍。
今天孟臨知和聞逍約好一起來邀月樓用午膳,但中午時他被廨署的雜事絆住腳步,原想讓聞逍等等他,可聞逍卻說邀月樓中午人多,他便沒等孟臨知,自己提前先來點菜。孟臨知算了算時間,聞逍應該等了他挺久了。
但當孟臨知即將抵達時,卻看到一個個子稍矮、面白秀氣的陌生年輕男子,從他和聞逍約定的雅間裡走了出來,只見這男子走路輕手輕腳,還緊張地四處觀望著,似乎是不想引人注意。
孟臨知腳步一頓,下意識地停在了柱子後面不想被此人看到,心中卻滋生起了一種古怪的感覺,這人是誰?
……聞逍為什麼要背著他見這個人?
待男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眼前,孟臨知才猶豫地走進那個雅間——是這個雅間,他應該沒記錯吧?
孟臨知的記憶顯然沒有出錯,因為他一進門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聞逍聽到孟臨知的腳步聲,抬起頭看到這一身熟悉的打扮,臉上不由露出一個笑容,他起身走上前迎道:「來了?」
但孟臨知卻沒回答他,反而摘下頭頂的帷帽,將它隔在兩人中間阻止聞逍靠近,眯起眼上下打量聞:「你剛才背著我偷偷見誰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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